彼岸花在李沐塵的掌心裡顫抖得更厲害了,仿佛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躲著他,他還是把我揪了出來,抽走了我的一絲最古老的魂意。那種抽離魂魄的痛苦,我再也不要嘗試了!」
「你也知道很痛苦啊!那這滿地的白骨呢?他們被你抽離魂魄時,你有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痛苦?」向晚晴問道。
「不,他們不會痛苦的!彼岸花帶給人快樂,剛才在花海里奔跑的時候,你不也很快樂嗎?」彼岸花說。
向晚晴一時無語。
想起剛才的確莽撞,竟然入幻境而絲毫不知,要不是李沐塵在,自己這會兒還在去往彼岸的路上,將累死而不自知呢!
「喂,你快放開我,引動兩界天劫可不是鬧著玩的!」彼岸花掙扎著叫道,「去你們想去的地方吧,前方就是三生石,去看看你們的過去未來吧,去看看你們的三世情緣吧,你們這種同行的小情侶,不就是想看這個嗎?」
向晚晴微微一愣,臉上飛起一絲紅暈,看了李沐塵一眼,卻沒有說話。
李沐塵沒有說話,目光甚至有些呆滯,仿佛在思考什麼。
彼岸花覺得有戲,又道:「放了我,我還可以給你指一條路,免得你走錯了,進了枉死城。」
「枉死城」李沐塵收回目光,看著手中的血色嬰孩。
「對,枉死城,如果進了枉死城,就算你再厲害,也別想出來了!枉死城裡是古往今來陰陽兩界冤死的魂魄歸聚之所,就連閻王殿君也不敢輕易進去。你快放了我,放了我,我就給你指路。」
彼岸花自信起來,他相信兩界天劫和枉死城之路,這兩個條件加在一起,哪怕眼前這傢伙是個瘋子,也沒有理由不放過他。
李沐塵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說完,掌心微微用力。
伴隨著彼岸花那不甘的聲音:「你竟真不怕天劫瘋子」
一蓬血色爆散。
灰濛濛的虛空中頓時落下血雨,漫天漫地。
一望無際的大地上的累累白骨得了血雨的滋潤,仿佛有了生機,竟然緩緩蠕動著站了起來。
霎時間,漫山遍野,都是站著的白骨人,仿佛一支白骨大軍,浩浩蕩蕩。
向晚晴看得首皺眉。哪怕修行有成,哪怕見多識廣,哪怕經歷過很多魔幻詭異之事,眼前這場景也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血雨還在下,但顏色己淡了很多,而這些白骨人身上也仿佛生出了血肉肌膚,只是幾分透明,看上去很虛幻。
白骨人站著,齊齊看向李沐塵。
忽而血雨停了,便嘩啦一下,白骨人成片成片地倒下,地上就開起一叢一叢的小花。
茫茫無際的白骨,就淹沒在茫茫無際的花叢里,消失了。
這些花,雖然幼小,雖不如來時所見的花海艷麗多姿,卻是實實在在,生長在地上,充滿了生機,充滿了朝氣。
而此時的李沐塵正抬頭看天,天空灰濛濛的,什麼也沒有。
「說好的天劫呢?」李沐塵念叨著。
向晚晴聽出了他的失望,有些不解。
當她轉頭看向他時,發現小師弟身上竟罩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輝,仿佛萬年沉玉的光澤。
「你幫他們獲得了解脫和新生,這是功德,哪裡會生劫運?」
「功德?」李沐塵低頭看向遠方花海的盡頭,喃喃道,「是你故意所為嗎?你抽走了最古老的魂,抽走了惡念之根,就是為了把這一切留給我嗎?你己經算好了一切,你甚至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走到這裡來,對嗎?」
向晚晴聽得奇怪:「沐塵,你在說什麼?」
李沐塵卻己經向前走去。
在花海的中央,那裡有一片空地,黑褐色的土壤毫無生機,中間躺著一具白骨,骨架特別高大。白骨上覆蓋著一層瑩潤的光澤,仿佛萬年沉玉。
向晚晴看見了時候,立刻想起了剛才在李沐塵身上看見的光澤,但當她再看向李沐塵時,那光澤己經消失了,大概是被吸收了吧。
「這就是彼岸花身上被抽走的最古老的魂魄那位吧?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