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學站在雲端,轉身回看下方。
馬蹄在飄揚的塵土中噠噠作響,騎士們開始列隊,恭迎他們的新王。
一名騎士撿起彼埃爾掉落在地上的紅袍,催馬向聖殿高處疾馳,手中高舉的紅袍如飄揚的旗幟。
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吟唱:
「你的容光自陰暗裡上升,彩霞鋪滿了天空,迎著你的火,人間一片歡欣你令星空隱退,你令大地光明,你是眾神之王,迎著你的火,我們走向永生」
舉著紅袍的騎士在島上繞了三圈,然後奔向高處的殿堂。
安士白從騎士手中接過紅袍,以雙手捧著,走向陳文學。
卡麥爾來到王座前,把彼埃爾頭上的象徵教皇的聖冠摘下。
兩人在陳文學面前躬身,獻上紅袍和聖冠。
吟唱聲驟停,騎士列隊整齊,群體仰望,提落島上驟然變得安靜。
陳文學望著滿島的將士和遠處的海面,有些發呆。
安士白和卡麥爾又上前一步,安士白恭敬地說:「請陸教主加冕紅袍和桂冠。」
「陸教主?」陳文學有些迷濛。
首到李沐塵帶著另外西位「天使」過來,他才緩過神來,朝李沐塵苦澀一笑,問道:「我究竟是誰?」
李沐塵笑道:「你希望是誰?」
陳文學一愣,隨即表情一松,吁了口氣,呵呵地笑起來,說:「我差點以為我要改姓了,這要是被我爸知道了,非把我腿打斷了不可。」
安士白和凱麥爾對視一眼,感到震驚和不安。
「請問」
「哦,我姓陳,我叫陳文學。」
陳文學沒等安士白問完,就主動亮明了身份。
安士白愣了一下,都有些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要問這個,還是要問別的了。
陳文學上前兩步,看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盔甲上閃爍的光點,高聲說道:
「我叫陳文學,我不是什麼神,也不想做教皇。皇權這種東西早就該掃進垃圾堆里去了。這世上沒有神,你們所有人,都是你們自己的神!從今天開始,你們自由了!不需要再為誰戰鬥,不需要再聽誰的命令。你們是鮮活的,自由的生命!你們每一個人,都有體驗自己生命價值的權利!為自由而歡呼吧!」
下方的騎士軍團鴉雀無聲,臉上露出驚愕和迷茫的表情。
除了李沐塵微微點頭,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感到突然而一時不能理解和接受。
陳文學發現自己的話無人理睬,根本沒有想像當中的萬眾歡騰的場面,略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自嘲道:「果然是沒有演講的天分啊!」
卡麥爾忍不住說:「皇權可以掃進垃圾堆,但神怎可沒有?世界終需一個太陽!」
陳文學笑道:「不,太陽不止一個。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個太陽,我奪不走你的,你也奪不走我的。」
卡麥爾點點頭:「好吧,我承認我的境界不如您,您是對的。但這並不妨礙您做教主,來引導我們走向光明,對嗎?我們是神明墜落的羽毛,儘管您不承認您是神明,或者,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神,但在這之前,烏雲還未散去,我們需要您,下面那些重獲新生的將士需要您。您給了他們騎士之心和熱血,給了他們鮮活的生命,不能放任不管,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或者,您願意看到下一個彼埃爾和阿撒茲勒出現嗎?」
陳文學沉默了片刻,看向李沐塵。
李沐塵沒有說話。
陳文學知道,這個決定需要自己來做。
他想了想說:「好吧,我可以留下來,但是」
他伸手接過了安士白和卡麥爾手中的紅袍和寶石皇冠,越過他們,走到那張王座前,把冠冕重新戴回耷拉著腦袋的彼埃爾的頭上,又把紅袍蓋在他身上。
接著,他拔出了那根刺穿彼埃爾胸膛的金色長矛,手臂一震,矛尖燃起一團金色火焰,落在彼埃爾身上。
教皇的身體連同王座一起熊熊燃燒起來,象徵教皇身份的紅袍和教廷權力的皇冠一同在火中化成灰燼。
安士白和卡麥爾看得目瞪口呆,但又恍然明白,臉上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