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繡承認了。
她依然與陳宇對視著,目光並沒有閃躲。
她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更不覺得多殺兩個人,有什麼大不了。
這樣的她,讓陳宇感覺有些陌生。
之前那些時空裡的姜繡,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為什麼?我不是說如果他們沒有報仇的舉動,就算了嗎?」
陳宇忍不住問。
姜繡蹙眉,疑惑地看著他,反問:「你竟然問我為什麼?你說呢?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是你教我的,斬草要除根,也是你教我的,你這次怎麼……心腸這麼軟了?那個夏侯長興都已經派人來刺殺你了,他父母又都是有錢有勢的名人,尤其是他媽媽還是官二代,這種情況下,咱們不斬草除根?難道非要等到他們傷害到你或者你的親人之後,你才決定反擊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也是你教我的!」
陳宇:「……」
是「我」教她這些的?
陳宇無言以對。
心裡也覺得她這番話有些道理。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的性格是不是太軟了?不夠狠?所以最近幾個時空中,他和家人總是遇到危險?
默然數秒,他微微點頭,伸手接過姜繡遞來的筷子,夾了一塊酸菜魚片放她碗裡,微笑道:「吃飯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事是不是你做的,既然知道是你做的,那就行了,吃飯!」
姜繡疑惑地看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碗裡的酸菜魚片,她總感覺他本來的意思,並不是只是問問而已。
不過,既然他不追究她的責任,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她臉上恢復笑容,幫他夾了塊東坡肉,「聽說今天的豬肉很新鮮,你嘗嘗這東坡肉。」
「好!你也吃點。」
陳宇回以笑容,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快就緩和了。
……
深夜。
陳宇獨自坐在臥室的床頭,仰臉眯眼望著天花板。
他看似在發呆,其實是在翻閱腦海中的一段段「記憶」,他試圖了解「陳宇」的處事方式。
雖然,他的本心並不認同「陳宇」的野心。
他的事業心並不重,他從很早很早以前,就覺得人活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是親情。
錢是掙不完的,縱然打拼出再輝煌的事業,等到生命走到終點的時候,再輝煌的事業,也都變得沒什麼意義。
人,終究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但,他會反思。
他從小接受的義務教育,無論是老師,還是這個社會,都在不斷教導他一個道理——凡事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就像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有人被其他同學欺負了,作為被欺負的同學,去跟老師報告的時候,老師會讓被欺負的同學反思——那個同學為什麼不欺負別人,而是欺負你?
還有思想政治課,唯物辯證法說——決定一件事發展的主要原因是內因,外因只是次要原因。
等等。
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在教他凡事都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久而久之,他慢慢就養成了凡事反思自己的習慣。
這種反思的習慣,讓他性格中的稜角,一點點被磨平,變得對這個社會越來越無害。
其實現實生活中,不止是他陳宇。
大部分接受過義務教育的人,都漸漸被磨平了性格。
變得溫順。
而今天,陳宇反思的問題卻是——為什麼最近這麼多時空中,「陳宇」的生活被他接手後,總是會出問題?為什麼他和家人會頻頻遇險?是我的性格真的有問題嗎?
在這種反思的心態下,他仔細翻閱「陳宇」的記憶,一點點審視「陳宇」處事的方式方法。
漸漸的,他心中有所領悟。
「記憶」中,「陳宇」的行事風格,比他陳宇激進多了。
先下手為強,都是基本操作。
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都是習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