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袁循和九娘鄭芊來臨汝,鄭綏尚躺在病榻上。
桓裕接到消息,眉頭止不住地鎖成一團。
&病沒完全好,起來做什麼。」桓裕進屋,瞧見鄭綏已下了床,人坐在梳妝檯頭,阿方正給她梳頭。
鄭綏這次的病來得急,去得慢,伴隨著咳嗽,反反覆覆,又吃不下食物,日漸消瘦,家裡的疾醫來瞧過幾撥。
只說是悲傷過度,又醫書有云:悲傷肺。
耗散氣陰,需要排憂解悲,靜心將養,不會有大防礙。
&沒什麼事,今日精神頭好了許多。」鄭綏在床榻上躺了有十來天,一點兒都不想再躺著了。
無奈,桓裕一直不讓她下榻。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起來。
&已經吩咐過,辛夷會帶著五個孩子去文曲苑。」
&曲苑?」鄭綏滿臉詫異地回頭,她以為,袁循和九娘會來東山住。
桓裕走過去,頷了下首,從阿方手中接過竹篦梳。
鄭綏的頭髮,長及腳踝,一向烏黑濃密,病了這些日子,發梢已開始分叉發黃,脫落得厲害,大把大把地掉落。
&是四叔公的意思。」桓裕解釋道。
&兩日,我還琢磨著,阿姜快要及笄了,估計九娘也會來一趟。」女娘到了及笄的年紀,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鄭綏中意四房大嫂郗氏的幼子,郗氏也相中女兒令姍。
只是上次那孩子回臨汝,桓裕覺得長得太漂亮了,不靠譜,又認為他比女兒要小,不會照顧人,因此沒有同意。
況且,最開始,鄭家長輩的意思,是讓那孩子娶蕭令姜。
鄭綏便由此罷了手。
只是眼下,郗氏依舊不願意蕭令姜做她兒媳婦。
&最近總想著,這時間過得真快。」
&不是快,你十歲的小模樣,還在我眼前晃,一眨眼,你已嫁給我十來年,阿遲都可以嫁人了。」桓裕含笑道。
他不會綰髮,閒的這幾年,他倒是有心想學,只是天分實在有限。
鄭綏又不願意讓他折騰自己的頭髮。
所以,每回把鄭綏的頭髮梳順了,仍舊交給阿方。
&張說,年底讓阿『不』和黑頭兄弟倆人去京都,進國子監讀書,我已經同意了。」
桓裕說完,瞧著鄭綏沒反對,又道:「阿『不』的婚事,再推遲兩年,這樣一來,他可以安心好好學習。」
一聽這話,鄭綏特意瞟了桓裕一眼,「虧你想得出來。」
不想阿遲早出嫁,特意把阿『不』的婚事,延後兩年。
&然,親事可以先定下來,迎娶晚一點,也無大礙,我們正好可以察看一下未來女婿的人品。」
&相中了誰?」
鄭綏一轉頭,動作過大,剛梳好的高髻沒得及固定,已鬆散開來。
&看,你看,頭髮都綰不起來,今日註定出不了門,你就別出門了。」
&說……」鄭綏說著,情緒一激動,猛地一陣咳嗽,到後面,都有點嗆到了。
桓裕忙地上前,推開阿方,一手抱著鄭綏,一手撫著她的後背,待鄭綏咳嗽停了下來,兩頰因費力而泛紅,伸手接過阿爰端上來的溫熱蜜水,餵鄭綏喝下。
鄭綏靠在桓裕懷裡,圓瞪著眼,「你快說,到底相中了誰?」
桓裕見她急了起來,伸手握著她的手,笑道:「哪有相中的,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真相中了哪家兒郎,我還能不告訴你。」
他寬大的手掌,仿佛永遠帶著一股魔力,能令鄭綏心緒穩定下來。
——————
桓裕沒讓鄭綏下東山,去文曲苑。
夜裡文曲苑的家宴,他只帶著孩子參加。
且說,九娘留下諍郎在文曲苑歇息,令姜執意要回東山,沒留下,除此外,還有袁循跟著桓裕一道離開了文曲苑。
夜宴直到子末才結束,席上有歌舞作興,眾人又喝了許多酒,袁循還跟著他一道來東山。
桓裕便猜到,袁循找他有話說。
沒有帶他去凝閒堂,而是去了南風院。
而今時節,正值春末夏初,夜晚的庭院,靠在中庭的躺椅上,風
第四百二二章 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