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早上剛一起來,就聽僕婦進來稟報,說十娘大清早就出門了。
今日白天,她約了諸葛氏去棲霞寺還願,哪怕鄭綏不出門,想來也不會願意和她一起去,又聽說帶了十幾個護衛出門,便沒有太在意。
請了九娘和阿羅到她屋子裡,一起用完早食,她便打算帶著九娘和阿羅一起去棲霞寺。
然而,牛車還沒出門,剛要出發時,就聽到僕從來回稟,說采茯姑娘回來了。
殷氏聽了,心裡還暗暗納罕,平常至少也得晌午才能回,今日怎麼會這麼早,她剛出門時,也不過才到巳時初刻。
「四娘子,采茯姑娘要見您?」
聽到身邊婢女的回稟,殷氏很是驚訝,「見我?」
身邊的婢女道了聲是,卻是輕聲說了一句:「采茯是單獨回來的,十娘沒有一起回來。」
「怎麼回事?」殷氏把看向身側的婢女,目光中滿是詢問。
「采茯姑娘沒說。」
「快讓她來見我。」殷氏雖然打心底里根本不想理會,卻又不得不見,只是當見到采茯時,殷氏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預感。
采茯是十娘鄭綏身邊最得力的婢女,比鄭綏年長五歲,原本今年年初的時候,鄭綏院子裡的劉媼,就找過她,說是采茯年齡大,讓她幫忙給采茯尋門親事,正巧她的陪嫁僕從,有位管事,要替兒子尋親事,原本是一樁極好的事,眼看著好事就要成了,四郎卻突然告訴她不行,說是五郎說的,鄭綏身邊離不開採茯,采茯的婚配,要尋也只能在鄭家的家生子裡找,以便將來鄭綏出嫁時。一併作為鄭綏的陪嫁。
這事不了了之,後來,她把自己身邊的一個婢女放出去,配給那位管事的兒子。
至於采茯。她便沒有再過問。
在她的印象中,采茯一直很穩重,更是個能拿得住事的人,遇事沉著冷靜,波瀾不驚。所以,當采茯衣著凌亂,髮髻散落地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以為是另一個人,整個人驚慌無狀,眼中儘是惶恐不安,一見到她就匍匐在地,出聲哭了起來。
殷氏怔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這是在側門口。除了自家僕從護衛,還有行人經過,而車廂里,除了她,身後還有九娘和十一娘,回過神來,忙地喝斥一聲,「別哭了,有什麼事去我屋子裡說。」
看來今日是出不了門了。
殷氏這般想著,便直接讓身邊的僕婦。把采茯扶起來,爾後,又讓九娘和十一娘先回自己屋子。
只聽十一娘問道:「阿嫂,采茯姐姐怎麼了?怎麼不見阿姐?」
殷氏握住十一娘的手。勉力一笑,「阿嫂正要問采茯,阿羅和九娘先回屋,今日我們不出門了。」
「阿嫂,那我也在旁聽著。」
「阿羅聽話,」殷氏說完。又抬頭望向旁邊的九娘,「九娘,你帶阿羅先回屋。」
鄭芊猶豫了一下,應了聲唯,便拉著十一娘行禮告退。
殷氏一回到院子,就讓人把采茯帶了進來。
采茯的情緒依舊很激動,不能自抑,眼眶紅紅的,眼淚直往下流,直接用衣袖拭去,連手帕都不用。
「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殷氏往上首的方榻上一坐,開口問道。
采茯一開口,就是號啕大哭,「回四娘子,十娘……十娘讓人給擄走了。」
「什麼?」殷氏騰地一下就起了身,萬分震驚,頓時大喝一聲,聲色俱厲,「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去了哪兒,怎麼會讓人給擄走。」
語氣十分嚴厲,讓周遭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同時也讓采茯忘了哭泣,只余抽氣聲,卻斷斷續續把話說清楚。
在燕雀湖邊上,讓幾十個不明身份的人給擄劫走了。
殷氏聽了,只覺得難以置信,「你們帶去的護衛,以及袁家的護衛,加起來也有三十餘人,光天化日下,就眼睜睜的讓劫匪在眼皮底下,把兩位小娘子帶走,這麼多人去追,不僅沒追上,居然還把人跟丟了?」
越想,殷氏越覺得荒唐,頓時又忙問道:「就你一個人回來,其他人呢?其他人去了哪裡?」
「兩家三十幾個護衛,已經往丹陽的方向去追尋了,婢子是回來報信的。」采茯跪伏在地,好不容易止住哭泣,「還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