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那個孩子生出來,蘇姨娘以後也會做老封君呢。」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孩,生下來,就是國公府的繼承人,等到承繼了爵位,就能為蘇姨娘請封,而現在,蘇姨娘和那個孩子再親熱,那個孩子也無法為蘇姨娘請封。
「那些名頭,都是哄人的。」素巧對這些名頭並不太在意,但宋五太太已經笑了:「但這世上,想要這些名頭的人,太多了。」
如同李氏,李氏的憤怒,可能更多來自名分的喪失,而不是其它,畢竟在和鄺大人這些年中,鄺大人也曾有過通房,納過妾室。
素巧只笑了笑,有了名分,又如何呢?別人想要抹殺你,還不是輕而易舉,而自己想的,是不讓自己的母親被這樣抹殺。
朱婆子見到宋珍,還是想像往常一樣請安,倒被宋珍緊緊扶住:「您就不要這樣了,鄺姨說,讓我出來見見外祖母呢。」
朱婆子聽到外祖母這三個字,嚇得站起身:「我哪裡好算你的外祖母。」
「您生了我娘,我娘生了我,我們啊,是最親的人。」宋珍曉得朱婆子這些事兒,是一時半會兒說不迴轉的,因此宋珍只是抱著朱婆子,笑吟吟地說著。朱婆子不由伸手撫摸宋珍的臉,接著朱婆子才收回手:「那可不成,那可不成。」
「姐姐和我,在那邊很要好呢。」宋珍還是笑眯眯地說著,提到孫女,朱婆子也十分想念:「她怎麼不回來了,可是在那邊嫁人了?」
「姐姐在那邊,有許多事情可以做,倒也不用嫁人。」說到這句,宋珍心中隱約想到,也許,夏雲也不想嫁人,畢竟,教那些孩子們讀書,做針線,夏雲做得很歡喜,而人這輩子,歡喜就是最難得的。
「你舅舅原本也想來瞧你呢,二老爺把他差遣出去了。」朱婆子聽到夏雲過得很好,也就放心下來,笑著提起兒子。
「姐姐還讓我們帶東西回來。」宋珍說著就讓吳嬤嬤趕緊去把那些東西拿來,吳嬤嬤急忙應是,匆匆去拿。
「我們沒有什麼東西能給她做嫁妝的,怎麼這會兒,倒要她給東西了?」朱婆子還是習慣地推辭,宋珍把朱婆子的手按住:「外祖母,您啊,什麼都可以要,什麼都能要。」
什麼都可以要,什麼都能要?朱婆子聽到這句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看著宋珍,那淚就落下:「你啊,不但長得像你娘,連這脾氣都和你娘差不多,你娘當初也是這樣說的,說,我可以想要就要。」
提到自己的娘,宋珍的淚也落下,接著宋珍就急忙擦掉眼淚:「外祖母,我還去我娘的墳地上看了,還有舅舅也去看了我娘的墳。」
「我曉得,我都曉得。」朱婆子只能這樣說,一雙兒女,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但一雙兒女,都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留在自己身邊。
儘管陳老太太說的是,自己服侍得好,不願意讓自己離開,但朱婆子心裡明鏡似得,這是陳老太太遷怒自家,畢竟宋珍陳老太太不能對付,但要對付自己家,陳老太太那是輕而易舉。
吳嬤嬤已經拿著夏雲送來的東西走進來,不外就是幾樣針線,還有一封信,除此,還有十兩銀子。
朱婆子都沒瞧那銀子,把那針線先拿起來,看了又看:「這是你姐姐的手藝,我記得。」接著朱婆子才放下針線,又拿起那封信:「可惜,我不識字,也不曉得你姐姐說了些什麼。」
「我識字啊。」宋珍笑眯眯地說著,就打算把信拆開,朱婆子按住宋珍的手:「你不要拆開,等回去了,讓你舅舅拆開,我再聽一聽你姐姐信上寫的什麼。」
「姐姐定是讓你們不要擔心她。」宋珍笑吟吟地說著,朱婆子一手拿著信,一手抓住宋珍的手,笑著說:「我這會兒很是歡喜。」
對朱婆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孩子們在身邊更讓她歡喜的,宋珍也笑了,朱婆子又說了會兒話,也就站起身:「我該走了,不然就要犯禁了。」
「已經準備好了車子,您跟我來吧。」吳嬤嬤一回到京城,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笑著上前對朱婆子說,朱婆子也沒有推辭,宋珍送她來到二門處,看著朱婆子上車離去,宋珍才嘆了口氣,可惜自己和素巧不一樣,自己不能像素巧一樣,把朱婆子全家都洗脫了出身,進而去到那邊,和自己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