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匆匆過去,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郝德森太太基本已經確認了,王詡的起居室中藏了個女人……
她並沒有在王詡面前多說什麼,但這些大媽們愛嚼舌根子的毛病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一樣的,於是,這位年輕的紳士艾金森先生,在短短几天內就被街坊四鄰們稱為:生活不檢點的花花公子艾金森。當然了,王詡也無所謂,他臉皮畢竟是厚,而且他心裡還略微有些奇妙的感覺,可能是那麼一點點的得意……
那個被王詡從下水道裡帶回來的海妖名叫埃莉諾,她身上腐爛的皮膚和翻起的魚鱗在解除詛咒以後很快便開始復原,只是身體依然很虛弱。
這幾天,王詡十分細心地照料著她,端茶遞水、鋪床疊被那是不在話下了,他自己天天睡在會客室里,讓人家睡他的起居室。
每天他都讓郝德森太太準備雙份的食物,然後他親自拿到房間裡,看著埃莉諾把東西吃完,再收拾完端出來。可能有人會認為王詡這份體貼顯得有點兒異常,其實他的真實想法非常可笑,他認為只要監督埃莉諾把一日三餐吃個九分飽,就能把對方半夜裡爬出來吞掉自己腦漿的概率降到最低……
終於,經過一周的調養,或者說,在王詡謹小慎微的伺候下,埃莉諾恢復了健康,她穿上了王詡給她買的衣服,七天來第一次走出了那個房間。
貓爺正坐在那兒看報紙,王詡還是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撲克牌,當看到埃莉諾走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
她走到王詡面前道:「謝謝您,先生。」
這是在她遇見王詡那晚以後第一次開口說話,那晚她在睡著前告訴了王詡自己的名字,而這些天來她只是靠點頭和搖頭與王詡交流,此刻這如同蜜糖般的嗓音和當初粗重沙啞的聲音絕對判若兩人。
「啊……沒什麼,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基本意思是,能夠拯救一條性命,強過造七層樓的教堂。」
「嗯……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報答您……」她也看了貓爺一眼:「還有您。」
貓爺抖了抖報紙:「這和收留流浪貓是差不多的舉動,並不能稱得上高尚,所以,我們更不可能需要你的什麼回報。」他頓了一下:「在我左手邊的抽屜里,為你準備了一份證件和一些錢,這些錢足以讓你生活一段時間,你拿上那些,走出這扇門去,然後,按照我們中國人的說法,你和我們,就像井裡的水和河裡的水那樣,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埃莉諾確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來,無論如何,這些話都顯得十分冷酷,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王詡:「艾金森先生,這也是您的意思嗎?」
王詡根本不抬頭看她,繼續玩著牌:「是的,只是我還要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以後你還吃人,我們的關係就會轉變為獵人和獵物那樣,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埃莉諾緊咬著嘴唇,眼中淚光朦朧,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就站在那裡,盯著王詡。
這樣沉默且窒息的氛圍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然後她走到貓爺旁邊的書桌里,拿走了抽屜里的東西,徑直走出了會客室的大門。
那輕盈的腳步聲沿著樓梯遠去,王詡抬起了頭:「她怎麼有腳啊……」
貓爺道:「幻化外貌的能力,她自然是會的,就像你最初見到她時,她扮成警察一樣,這算是海妖捕獵的一種生存技能。」
「我說……我們這樣是不是顯得太絕情了一點?要是她因此燃起對全人類的仇恨……」
貓爺陰測測地笑道:「嘿嘿……你要是捨不得她……那就追出去好了,現在還來得及。」
王詡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切!這怎麼可能呢?追出去?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哼……這樣最好,你可千萬要注意,和塞壬這樣的存在,如果發生什麼感情糾葛,那就糟了。在奧德賽的故事中,海妖三姐妹中的老大帕耳塞洛珀深深地愛慕著奧德修斯,結果對方把自己綁在船上,讓其他船員全部用蠟把耳朵堵死,成功離開的死亡島海域,沒有被海妖的歌聲勾過去,結局就是……那位大姐自盡了……」
王詡虛著眼:「放心,女人為了我而殉情這種事情我想是不會發生的……」
貓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道:「對了,你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