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小丫鬟心裡很高興,能在主子房裡伺候那是當丫鬟的福份,雖說是伺候今日成親的二夫人,但她知道那位二夫人原先是夫人房裡的丫鬟,還是夫人娘家來的陪嫁丫鬟,與夫人親如姐妹,人也極好相處。
「你叫什麼名字?」巧玉又問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叫春蘭。」這個叫春蘭的小丫鬟的聲音細碎得象小搖鈴,極好聽。
「哦,春蘭,好,一會兒老爺醒了扶他到二夫人房中去。」巧玉對旁邊另外兩個大丫鬟吩咐道。
「是,夫人。」丫鬟們應道。
劉勛醒來時已是丑時,疲倦的伸了伸懶腰,發現自己還在大廳里,幾個丫鬟在旁邊站著,揉揉眼起身出了大廳。
春蘭見他要往樓上走,忍不住提醒道:「老爺!」¤酷。匠網首l發
劉勛停下腳步,歪過頭問道:「何事?」
「老爺......老爺您應該往東廂房走......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二夫人在房裡等您......」春蘭低下頭囁囁地說道。
「哦......」劉勛拍拍腦門,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納屏兒為妾的日子。
他猶豫著,抬起的腳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老爺,您喝了酒不舒服,我扶您走吧。」春蘭是個機靈丫頭,他看出劉勛的遲疑,不容分說扶著劉勛往東廂房走去,東廂房的那位夫人今後是自己的主子,她必須護著自己的主子,她害怕老爺今晚不去東廂房。因此大膽的將老爺扶著走向屏兒屋裡。
此時屏兒仍端坐房中,旁邊的大紅蠟燭歡騰的燃燒著,坐得久了,身子有些發麻,但是屏兒心裡異常高興,姑爺是自己有生以來唯一敬愛的男人。
劉勛進來時,就見她還蓋著紅蓋頭坐在床邊。
他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走過去伸手取下紅蓋頭。
對,是取,不是揭。當初娶巧玉時那可是心緊張得砰砰直跳、手顫抖著、小心翼翼揭開的。
此時他只是一把抓著紅蓋頭的一角,順手取了下來,沒錯,只是順手。
屏兒感覺到了,她並不介意,她知道原本姑爺是不肯將她收房的,因此姑爺有這舉動也不意外。
「你......餓了嗎?」劉勛看著羞紅了臉恨不得把頭埋得低低的屏兒問道。
他?關心她?問她餓了嗎?屏兒內心突然好感動,她確實餓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按照習俗,新娘子早上草草吃點之外,梳完妝後就不允許再吃了,到了婆家也是不能吃東西的,要在房中端坐著等待新郎來揭開紅蓋頭,才喝交杯酒,吃點兒小點心,只是一點點。
因此準確來說,成親這日新娘子基本是餓著肚子熬過的,不僅要能承受得住餓,還要能坐得住。
「......」屏兒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來,我也餓了,咱們先吃點兒東西吧。」劉勛拉起她的手朝房中間的小圓桌走去。
屏兒此時心情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這可是與姑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碰觸,而且,他還,拉著她的手。
倆人坐在圓桌旁,劉勛把酒壺和杯盞往旁邊推開,交杯酒他只和巧玉喝過,還要喝的話他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喝。
屏兒留心到了,她明白這是姑爺不願與她喝交杯酒了,心裡不免很失落,但也不敢勉強。
於是她默默的把被推到一邊的酒壺和杯盞扶正放好,把幾碟小點心擺到劉勛面前來,看著劉勛抓了一塊紅棗花生糕狼吞虎咽的吃著,自己也拿了一小塊芝麻糕小口吃起來。
劉勛確實是餓極了,應酬了一整天,空著肚子什麼都沒吃就罷了,還被好友們灌醉了兩回,以他的酒量何至於大醉?全是空腹惹的禍。
可能,心情不好也有關係,他一整天都在賓客中尋找如煙的身影,可就是沒有看到。
開始以為如煙隱著身故意怕驚嚇了客人,後面想想覺得不對勁,於是派了小夥計去淑玉閣找,小夥計回話說淑玉閣靜悄悄的,兩位姑娘都不在樓里。
淑玉閣的丫鬟也說,一早起來兩位姑娘的房裡就空蕩蕩的,屋裡的東西沒動過,床上的被褥也整整齊齊的,想是兩位姑娘天未亮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