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雪顏牽著小寶走到北冥修木的面前跪下來:「父王,兒臣攜夫君陸司瀚叩見父王!」
北冥修木的目光驀然間落在陸司瀚的臉上時,龍眸猝地變得犀利。
陸司瀚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再隱瞞也已經沒有意思,索性便當著北冥修木的面,將臉上薄如蟬翼的一塊面具給撕掉了。
「女婿陸司瀚叩見岳父大人!」
陸司瀚此話一出,整個乾陽宮頃刻之間便針落有聲,人人都屏住了呼吸,連氣都不敢出了。陸司瀚這一聲岳父大人叫得人人震顫!
就連北冥修木的目光也被震得一驚!姿勢微微端了端,良久嚴肅地看著陸司瀚,目光中由震驚慢慢地轉為欣賞,還帶著岳父看女婿的幾分審視。
傳聞南越國的太子殿下陸司瀚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果然啊!這個男子居然讓自己的女兒連他許下江山都視若等閒!
北冥雪顏生怕父王震怒,或對小寶有什麼不利,第一個出聲打破了這個屏息的僵局道:「請父王原諒我夫君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之過!他也不是有意要隱瞞,更非對夏國有任何企圖。他純粹只是來尋找兒臣。父王,您也知道箇中原因,因為兒臣失憶,他不得不千里迢迢尋來,不得不隱姓埋名,還請父王恕罪。」
北冥雪顏說完,一直機警地看著父王。她有些擔心父王的反應,不知道父王會有怎麼樣的想法。雖然是父女,但這個爹是一國之君,可不是一般的爹爹。猶其是,兩國剛剛交戰過,雖然議了和,但還是讓北冥雪顏有些擔心。
良久,北冥修木終於開了金口,卻用奇怪的口吻突然說道:「朕聞南越國的太子因太子妃薨,一夜青絲變白髮。這個傳聞可是真實?」
陸司瀚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這雖然是一個傷痛,但上天能讓顏兒活著,又讓他找到了顏兒,陸司瀚已經覺得被補嘗回來了。他很是平常心。有了顏兒,他已無所求。就算這夏國的皇宮是龍潭虎穴,他和顏兒也能來去自由。
北冥修木又道:「皇后,你不是說準備了洗髮水?」
呂皇后道:「是,陛下。」
呂皇后高聲傳喚了一下,三個宮女各端了一盤水進來。
喬雪顏怒問:「父王,這是什麼意思?」
北冥修木說道:「沒什麼,朕不喜歡別人在朕的面前弄虛作假。朕賜他當場恢復自己的白髮。」
陸司瀚對這個倒是無所謂。他也不是想要染髮,只是覺得太過異類。當然,原先確是怕別人會認出他的身份。既然身份都穿了,白髮黑髮,對他來說,又有何關係?
喬雪顏見陸司瀚真的要洗髮,當即說道:「等等!」
她說完,取了銀針出來,驗過那三盤水,確定水裡沒有什麼毒之外,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父王要你恢復,小寶,我幫你洗吧。」
「好!」陸司瀚對北冥雪顏笑了笑。因北冥修木要他洗髮,他確有些微微的不悅。但是,顏兒親自幫他洗,心中的那一點點不悅便被撫平了。
於是,陸司瀚將自己的頭彎下在北冥雪顏的面前,北冥雪顏則是雙膝跪下,將他頭上一個館發的玉髻輕輕抽了出來。
一頭青絲挽在了顏兒的手上,她的手抖了一抖。她將之擺在了水裡,輕輕地搓洗著。很快,一盤清水變成了黑色。殿上一共擺了三盤水,三盤水過後,一頭青絲被洗成了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