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代撐著膝蓋喘氣,緩過來了以後,她抬起頭看向了獪岳,面露忐忑。
「你……還記得我嗎?」
淺川螢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然後看向了獪岳,眨巴眨巴眼睛。
獪岳心裡咯噔一跳,然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句「不認識」瞬間就脫口而出。
感受到了少女看過來的好奇的視線,獪岳臉色都皺在一起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認識,記憶里完全沒有這個人。
沙代哽住了一下,臉色有些焦急,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我們見過的,只是好幾年前而已!在寺廟裡!」
那個時候的她才四歲,但是已經能記得一些事了。
「我是所有人裡面最小的那個孩子。」
獪岳的眉頭緊蹙了起來,然後又鬆開,腦袋裡終於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你……就是那個當時一直想摸我勾玉的那個小孩?」
沙代臉色扭曲了一下,臉紅跟蘋果一樣,有些窘迫,「是……是我。」
小孩子嘛,都喜歡一些漂亮的東西,就比如獪岳脖子上的金色勾玉,在陽光下一照,閃亮亮的,好看得緊。
看到那個勾玉,小沙代就挪不開眼,每天都跑到獪岳那裡去請求他給她摸摸看。
但是很可惜,這個勾玉被獪岳寶貝得不行,小沙代每次都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提溜走了。
「噗……對不起。」
淺川螢沒忍住輕笑了出來,然後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捂著臉道了個歉。
她用手指戳了戳獪岳的手臂,「所以你沒有給她摸一下嗎?」
少年的眉高高揚起,聲音都大了一點,「哈?當然沒有,那是你送給我的,我才不會讓其他人碰。」
淺川螢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燙得厲害,匆匆別開臉不去看獪岳認真的眸子,「是嘛……」
她輕咳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沙代,「所以,沙代你的請求是什麼呢?」
沙代臉色有些難看,她又抬頭看了眼獪岳,「後面的事,你也還記得吧?有人熄滅了紫藤花燈,食人鬼闖進了寺廟。」
獪岳點了點頭,眼帘低垂,「嗯,記得。我當時尋著空隙逃出去了,沒想到你居然活下來了。」
他雖然是尋著空隙逃出來了,可也目睹了其他幾個孩子被虐殺的瞬間,但是沒想到這個最小的孩子居然活了下來。
沙代聲音有些沙啞,聲線也顫抖著,「這後面的正是我要說的……」
「當時只有我聽了話,躲在了寺廟裡的那位僧人身後,他拼盡全力保護了我,後面其他人趕來了,但是那隻惡鬼卻……消失在了陽光下。」
沙代垂下了腦袋,說話開始哽咽,淚珠大顆大顆地滴落在泥土上。
「我……嗚……當時的我,並不能很好的表達出來……所以……嗚嗚……」
所以那個時候,驚嚇過度的小沙代,用手擋著眼睛大聲尖叫著。
「那個人是怪物,大家都被那個人殺掉了!」
但是當時除了雙手沾滿血跡的那位僧人,周圍沒有其他人,所以僧人被眾人誤會當成兇手抓了起來。
獪岳有些驚訝,沒想到後面還有這樣一出。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無法釋懷,我無法原諒自己。」
沙代深吸一口氣,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
「我已經不記得那位僧人的名字了,但是你應該記得吧……」
「我無法離開這個村莊,所以可否請求你幫我把這封道歉信給他?」
怕獪岳為難,沙代又接著說道,「不接受也沒有關係!因為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那位僧人現在居住在何方……要去找的話肯定非常麻煩……」
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