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叔熱情的做了一桌子菜端上來,幾樣都是本地特色的家常菜,真是色香味兒俱全,十分饞人。
我看著飯菜著實有點餓了,便不客氣的跟大夥坐下來,啞叔幫大家倒了黃酒,杯子裡面早已經放了半顆酸甜的漬烏梅,黃酒汩汩的將烏梅淹了,杯中頓時激起一陣酸甜的酒香味道。
幾杯下肚,腹內泛起一股舒適的暖意,仿佛血液都變暖和了似的,五臟六腑中有著說不出的舒服,大概因為泡了烏梅,酒中帶著一些酸澀的味道,喝下去,卻從喉嚨裡面回味出一股子香甜。
黃漩看我只喝酒,便在一邊兒不停的給我夾菜,一邊兒介紹著這個那個是他們家鄉的特產,我狠喝了幾盅酒,渾身上下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舒爽……
老黃一邊兒抿著酒,一邊兒眼睛微微眯著看我們。
肚子裡有了點底子,也不著急吃東西了,大家才開始聊起來。
黑涯敬了老黃一杯酒,問道,「黃叔,你這院子不太對勁!」
「有什麼不對的?」老黃笑眯眯的問道。
「院子裡栽柳樹,還不算太怪,但是栽柏樹就有點過了!柏樹在民間一向叫做墳頭樹,代表著死人,您自己就是道門中人,不會不知道這個吧?」黑涯看著他,等著他怎麼解釋。
老黃輕描淡寫的道,「那都是哄人的,種進院子裡也不會招來什麼鬼怪。」
「您這院子,在道觀的後面,前後不挨,外面寸草不生,按說在縣城這種地段,不應該呀!」我舉了舉杯子問道。
黃漩立刻幫我倒酒,趕著說,「我們前面這個道觀,是從明朝時候傳下來的,現在是古文化建築保護單位,附近是不允許蓋房子的,所以才這麼空曠。我爺是道觀的住持,我們家現在住的這套四合院,也是跟著這道觀一起起來的,原本是屬於我太太爺爺所有,所以我們家就一直住在這裡。」
黑涯冷笑一聲,舉杯將酒飲完,突然道,「我看,這道觀並不真的是一個什麼道觀,倒像是一座墳!而你家這四合院,就是這墳後的墓鎮……老黃,我說的對不對?」
老黃將原本舉到唇邊的手頓住了,眼神在那一刻,有些驚愕和遲疑,他旋即將酒飲盡,微微一笑道,「無常大人這玩笑開大了吧?我這好好的一座道觀,一個小院子,怎麼成了那麼陰煞恐怖的墳了?」
「這墳裡頭,大概鎮著什麼厲害的東西,而你們黃家,應該是世代的守墓人。」黑涯笑道,「我剛開始看到大黃身上的孽氣,還沒有想過這麼詳細,只是覺得很有可能,會跟黃漩的身世有關……但自從來了這裡,四下看布局,便突然有了這種想法,黃叔,您說……我猜的對不對?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您這院子裡種下的柳樹和柏樹就好說了,恕我直言,大黃,你家院子裡,以前是不是只有柏樹沒有柳樹?」
黃漩摸了摸腦袋,認真的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因為我小時候,好像那幾棵柳樹還很小的樣子,似乎跟我一起長大的似的。」
黑涯點頭,繼續說,「柏樹代表死人,以前只種在墳頭上,如果種在家裡是很不吉利的,但是這裡是一座墓,所以院子裡種了柏樹自然就很好解釋了。原本沒有柳樹,後來可能墓裡頭出了什麼問題,有孽氣出來,所以黃叔種上了柳樹,柳樹雖然屬陰,但是柳樹的根、枝葉其實都是克鬼的,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柳樹根更是可以拿住邪氣,所以黃叔種柳樹下去,是為了鎮邪!」
黑涯的話,叫我聽了都倒吸一口冷氣,我只是一直覺得這個四合院的宅子怪,但就是死活說不出是哪裡怪來,他一來就給人家扒了老底,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我心裡還真替他捏著一把小汗,生怕黃爺爺不高興了,再給我們趕出去!
「哈?不是吧?我們家是世代守墓人?不可能不可能,這裡平時連個鬼都不敢來鬧,再說了,如果下面是墓的話,必定會聚集很多陰氣,我們家陰陽雙氣十分正常,怎麼可能是墓?」黃漩瞪大眼睛分析道,「不止如此,涯哥說這墓下面鎮著什麼厲害東西,就更不太可能了!我們家也是世代學道,豈能不知道住在墳上的後果,陰煞沖身,斷子絕孫,可我們家世代人丁興旺,我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孫子代的,除了你還有幾個?」黑涯插嘴問道。
黃漩猛地怔住了,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