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昌毅侯門口停了下來,早有家僕婢女等候在外,容蕪剛一下車便被簇擁著走了進去。
因是偷偷摸摸的,人前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們並不敢靠的太近,擠在拐角處探著頭往裡瞅。不知是誰撞到了誰的,忽然一聲響亮的馬鳴似驚天動地,嚇的幾人一哆嗦。
桓籬已經衝出了半個頭,急忙驅馬往又後縮了縮,回頭瞪了同樣有些狼狽的鄭戎一眼。
「怎麼樣?看清了嗎?」
「你在前面你去看!」
「看什麼看…差點被別人給看見了!」
「那你擋在前面幹什麼,礙事!」
「……」
在引起路人頻頻注目後,幾人終於收斂了一些,頭湊在一起商量著:「是進了昌毅侯府,但也沒法確認身份啊…」
「總歸是進去了,明日狩獵時問容芥是了!」
「嘿,你說的對!那今日…撤吧?」
「撤撤!怪丟人的…」鄭戎四顧環視一圈,抖了抖衣襟,小聲嘀咕著驅馬轉開,臨走前又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門口已是空蕩的僅餘門衛了。
昌毅侯府。
容蕪不好意思地經受著眾人的眼神洗禮,容茂早已黏在她身上怎麼拉都拉不走,嘴裡埋怨著當初背著他偷偷溜走。
容芬眨了眨眼睛,輕輕舒了口氣,對身邊的容菱小聲道:「幾年不見,阿蕪生的真是…」
容菱也收回視線,微微垂下了眼眸,沒有吭聲。
「阿蕪,府中信箋去了數封,為何遲遲不歸?」老侯爺並沒有因此放過她,肅著一張臉開口道。
「回祖父,孫女這兩年多數日子都在路上,信箋接的難免不及時…」
「哼,不及時?就算收不到信,走之前叮囑的一定要回來參加女學考試的事也忘記了?」
容蕪揚起頭,擺出無辜的表情道:「祖父的叮囑孫女一直謹記,這不是急忙趕在年關回來了嘛。」
老侯爺氣的一拍桌子,吹胡瞪眼:「這都是哪年的年關了?去年做什麼去了!」
「去年在路上,在路上呢…」
「你!…」
「好了侯爺,如今再說也無濟於事,讓她好好準備來年的入試要緊,莫出差錯了。」就在容蕪縮頭時,太夫人淡淡開了口,竟然沒有跟著指責容蕪,倒是讓她吃了一驚。
老侯爺嘆了口氣,看著她道:「這兩年的功課有沒有落下?」
「有墨凰師父在旁指導,不曾落下。」容蕪認真答道。
老侯爺點了點頭,墨凰出身晉國名門,才學遠播,也正因為如此當初才答應旁容蕪跟著他去遊歷。
「考試前這幾天讓你大姐姐再給你輔導一下,莫要偷懶貪玩了。」老侯爺道,本想說已經遲了一年,考慮到容菱也是遲了一年才考上便咽了回去,只是拿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
容蕪保證下來,這才反應過來還沒有看見容瑩的身影,不由開口問道:「大姐姐出去了嗎?」
「阿瑩要準備年關的祭祀,會晚一些才能回來
。」大夫人沈氏笑著接口道,「自從接到你要回來的消息,就數著日子天天盼著呢,待會兒看見你不知該多高興。」
容蕪彎唇也笑了起來,面容本是溫潤似水的,卻又帶出了一瞬間的驚艷,將人吸引進去。
離開了主院,容蕪牽著一蹦一跳的容茂向三房走去。身後杏春好像攢了一肚子的話,一直吐個不停,最終的意思就是小姐下次出門可別再丟下她了!
對此容茂也深有感觸,緊緊扯著姐姐的手,撅著小嘴道:「姐姐不要茂哥兒了兩年,以後會不會再不要茂哥兒?」
容蕪一驚,停下腳步揉了揉他的頭頂:「這話是誰說的,姐姐只是有事要出門而已,怎麼會不要茂哥兒了?」
容蕪的嘴撅的更高,哼了一聲別過腦袋:「晏大哥說的,他說你說走就走,鐵石心腸,我們誰都不要了。」
「……」
「其實相比來說,還是晏大哥更可憐點,聽說姐姐走前還把他給罵了一頓哦…姐姐回來了,可要好好安慰下他,讓他心情趕緊好起來,這樣才會接著給我帶好玩兒的…」
看著容茂小大人似的口氣,容蕪氣不打一處來,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