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離開,會議室內只剩下了時遲殤和魚樂薇兩人。
自重逢後,時遲殤與魚樂薇並非沒有單獨相處過,可是剛剛才帶人大鬧了陰陽宗,此刻和魚樂薇單獨待在一起,時遲殤不覺心中尷尬無比,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瞧見他在那兒欲言又止,魚樂薇倏地嫣然一笑,搖頭道:「放心吧,這件事情無論怎樣都怪不到你頭上,任何人遇到襲擊,肯定都會要找出兇手。」
時遲殤心頭一松,隨即問道:「那人是誰啊?」
「他叫王益,是我們陰陽宗的弟子,」魚樂薇示意他坐下,柔聲道,「陰陽宗內部有四大家族,分別掌握一部分權力,雖然我們魚家實力最強,但是其他三個家族也不容小覷。」
「王益的爸爸王勝是我們陰陽宗器堂的首座,你要小心這人,」魚樂薇柳眉微蹙,凝聲道,「這人城府極深,你帶人廢了他兒子,他雖然忌憚陰陽宗,但是未必不敢對你下手。」
「王勝?」時遲殤臉色一凜,雖然剛剛那王勝在仙骨傀儡手下走不過一合,但是光看他當時身上的氣勢,就能知道此人修為絕不一般。
魚樂薇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蹙眉道:「對了,王益派了猛鬼去殺你,你沒有受傷吧?」
搖了搖頭,時遲殤答道:「沒,老陳他們第一時間就滅掉了那幾個猛鬼。」
「還好,」魚樂薇鬆了口氣,銀牙輕咬,眉間煞氣漸濃,「要是你有什麼事,我一定要殺了他!還有那天要不是他」
時遲殤心頭生疑,問道:「什麼那天?」
魚樂薇想了想,解釋道:「還記得你們進入龍禹大酒店的事情麼?我們本來每天都會安排一名弟子坐鎮在那裡,防止普通人闖進去,但是偏偏那天王益攔住了那名值班的弟子,導致你們全部闖進了酒店。」
沒想到當日險些殞命龍禹大酒店,竟然也和王益脫不開關係,時遲殤心頭湧起一股怒意,似是受到情緒影響,魂海之中也是漣漪激盪,化為無盡殺意充盈魂府。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此刻時遲殤心中滿是殺意,但是他的神智竟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對於其他鬼道修士如畏蛇蠍的戾念,時遲殤竟是全然免疫,反而將之牢牢掌握在手。
察覺到自己的異常,時遲殤微微一怔。
這時,魚樂薇取下頸間項鍊塞到他手上,肅然道:「這是我爸爸給我的護身符,裡面有他留下的一道力量,一旦遇到危險,你立刻把項鍊捏碎,能夠被傳送到萬米之外。」0
看著手上這條女式項鍊,時遲殤笑容苦澀:「這是女款的吧?」
魚樂薇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柳眉輕挑地看著他。
瞧見魚樂薇這做派,時遲殤訕笑著收起項鍊:「我帶著不對,嗯,帶在身上就是了。」他剛剛回答,就發覺「帶」和「戴」同音,本來還想解釋兩句,可是看見魚樂薇笑容愈加嫵媚,趕緊打消了念頭,慌忙將項鍊塞進口袋。
魚樂薇這才滿意一笑,說來奇妙,明明她的笑容與之前毫無區別,但是時遲殤硬是能從中分辨出前後笑容代表的含義,真的不能不說兩人屬於心有靈犀啊!
忽然,剛剛底樓的前台,也就是那個日游初期的女子從會議室外探進來一個腦袋,賊頭賊腦地打量了兩眼,嘻嘻笑道:「沒打擾你們吧?」
「打擾你個鬼啊!」魚樂薇白了她一眼,後者笑嘻嘻地走進來,朝著時遲殤一伸手:「這位就是姐夫吧?你好,我叫魚曼曼,是樂薇堂姐的堂妹。」
「瞎喊什麼呢?」魚樂薇俏臉微紅,嗔道。
聽見居然是魚樂薇的堂妹,時遲殤趕緊伸手輕握對方指尖,笑道:「你好,我叫時遲殤。」
雖然是堂姐妹,但是魚曼曼和魚樂薇長得完全不一樣,可愛的小圓臉蛋,一笑起來兩隻眼睛都是眯成一條縫了,不過她倒也不胖,反而頗為苗條,只是如此一來,愈加凸顯的臉蛋圓潤。
「知道,知道,早就聽過你的大名啦!」擺擺手,魚曼曼笑眯眯地說道,「本來嘛,我不該上來打擾你們的,不過姐夫,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
時遲殤愣了愣,他來易傳大廈可是臨時起意,怎麼會有人專門跑到這裡來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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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易傳大廈頂樓。
嘭!一聲悶響,一張紅木老闆桌陡然四分五裂,炸裂為滿地碎木。
汪鋒贇隨手一揮,將滿屋子的木屑塵埃一掃而空,看向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的魚化龍:「化龍,別生氣。」
「怎麼會不生氣?」不但臉色恢復如初,魚化龍的聲音也如平日那般溫和而不失威嚴,「被人逼上門來,廢了門下弟子,這種事情,換作哪家都是奇恥大辱。」
此時屋內只有魚化龍和汪鋒贇,後者也不做作,徑直笑道:「你不覺得,這反而是一件好事麼?」
「搭上炎虎紫劍宗?」魚化龍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若是三年前,搭上就搭上了,可是現在,蜀山、十大邪道、蓬萊仙居先後隱遁,現在的中國修煉界,是龍組和道門爭鋒的時代,他炎虎紫劍宗當年人脈再廣,現在也只有『人走茶涼』四個字。」
「也不能這麼說,」汪鋒贇泡了杯茶,笑呵呵地說道,「現在道門對我們處處打壓,炎虎紫劍宗不但在仙界有靠山,還有龍組這個盟友,如果能和他們打好關係,至少在浙江境內,我們不用太擔心道門為難了。」
第二十九章:春波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