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時圓明的問話。
錢串串搖頭道:「據人說,確實是要收做徒弟的。」
「因為這位修士據說也是個女子。只不過老鴇哪裡肯作退讓?那修士出了一萬兩銀子贖身。」
「咱們老鴇卻說,『這是院裡下金蛋的鳳凰,你便是在後面添兩個零,咱們也不瞧一眼。』」
「那修士便對老鴇說,倘若她今日不答應,改日後悔,怕連一兩銀子也沒了。」
時圓明頗有些氣憤不平:「這話說的,修士們再厲害霸道,也有宏然宗盟管著,能由得他們捅天杵地麼?」
錢串串道:「是了,老鴇也是如此想的,橫豎沒答應他。」
「哪知沒過四五日,驚動了潭州城府,親自帶著十多個官差找上福喜院。」
「見了老鴇便說,『不得了,不得了,咱們潭州城混來幾個青角魔,鬧了十幾齣人命啦!』」
不二對這城府這稱呼不大了解,心中暗道:「我們村子裡有村長,鎮子裡有鎮長,城府是什麼?」
想了想,再琢磨聽這錢串串說話的口氣,便大概推測這城府即是一城之長。
時圓明笑道:「難得,難得,好大一個知府親自跑趟窯子。」
「怕是他也嚇得糊塗了,潭州城裡鬧角魔,只管去找宏然宗盟求救,跑到姑娘堆里做什麼,難不成這角魔也是混窯子的?」
錢串串道:「可不是麼,老鴇也是這般說的。
「那知府卻說,『本府問過宗盟了,宗盟的長老叫我請湘西的修士門派。我便去尋了臨近的湘湖宗,聘金都出到兩萬兩,仍是請個不動。』」
時圓明奇道:「這些做修士的接活,聘金還是有個數的。照說幾個青角魔,也就當個幾千兩頂大啦,沒道理不做的。」
錢串串道:「娘子倒是曉得多,我是一概不清楚的。」
「老鴇也是聽得雲裡霧裡,問他:『大人請不動,與我們做買賣的有甚麼干係?難不成要媽媽我帶上一打姑娘去湘湖島上,彈彈古箏,唱唱小曲,勾搭幾個修士爺們兒回來不成?那咱們先得說好價錢,外出接活食宿不算,銀子是要漲一倍的。』」
時圓明冷笑道:「貴院媽媽真是會做生意。」
錢串串輕聲回道:「可不是,但姐妹們都瞧不起她這般做派。潭州城裡鬧角魔,累的是眾人身家性命。」
「咱們雖是做的賣笑營生,但遇上百姓危難,也曉得挺身而出,略盡綿力。銀子什麼的,還是不要計較得好,就當開眼界了。」
時圓明笑道:「為了姐姐這句話,我便忍不得要拍掌叫好了。」
錢串串道:「可別拍,這能算甚麼,儘是叫人笑話。」
「說起來,姐姐我自打做了這門賣笑的生意,還從未伺候過修士大爺。也不知箇中滋味如何,難免要叫人想入非非,心頭直癢呢。」
「但話說回來,那修士也是凡人修煉出來的,能有多大區別?還能多長出一個來……」
這話說到一半,時圓明連忙拉住她的袖子,止住了話頭。
縱是時圓明這般爽利的性子,聽了這番話,也難免紅霞飛頰,心想這位錢姐姐還真是不拿我當外人。
又好奇接下來的故事,便叫她不要跑題了。
南秋賜亦是聽得臉上發燒,暗道:「我便說這青樓之中沒個正經人,這時圓明果然叫我失望了。」
錢串串則接著說道:「我家老鴇這麼一說,那知府卻笑了,氣得說:『就這還想拿銀子呢。那湘湖宗的修士說啦,這回來的角魔端叫個厲害,他們不願意招惹。又說咱們潭州城裡現下有位高人,非要請他出馬。』」
「『本府拿著銀票眼巴巴去請,誰知那高人說,要他出面也可以,卻不收銀子,只要福喜院的鳳睦菀姑娘。』」
「『本府曉得鳳姑娘是老鴇的心頭肉、命根子,豈能叫他輕易拿了去?便跟他說:鳳姑娘絕代風華,聲名千里,就連朝廷里的官員大佬見了她,也是極為恭敬的,我一個小小城府做不了主。』」
「『那高人卻說:沒有鳳睦菀,便另請高明罷。本府只好連夜派人分頭去了臨近的鄂東、川西、江贛、南粵,分別去請九宮、黃龍、三清、丹霞四宗的修士來救急,哪曉得各家都說管不了,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