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心中暗道厲害。
戰場上形勢頃刻間反轉,角魔一方優勢盡失,反成了被動一方。
但這魔女只作稍許愕然,便鎮定下來,談笑風生。不管她是心中篤定,抑或是強顏歡笑,都該為她此刻的從容不迫叫一聲好。
當然,在那魔女心中,全不似看起來這般輕鬆。蟒蚺的性命一定要救,而且不惜任何代價。甚至,只要能保住他一命,大可以將人族眾修士全部放走。
但這句話當然不能擺到明處來。
她早在聖界的時候,就於人族習性大有研究,對於討價還價的道理也深諳其道。念及於此,便在心中打定了死磨硬泡的主意。
不二心中想的卻十分明白。為了這一刻,先前不知付出了多大代價,犧牲了多少性命,先前那位善用符籙道友的模樣,還有方才元霸自爆未果時的神情,此刻還在不二腦海中深深印著。故而,在他心中,此事絕無半點商量的餘地,在場人族修士一個也不能少,他通通要帶走。
想到這裡,便冷聲道:「談什麼?放了所有人,我自會留他一命。」說罷了,手中的紅芒利刃又向蟒蚺脖頸內微微切進去一些。
那魔女聽了,微微笑道:「你本領不差,膽識過人,火中取栗,勇氣可嘉。不過,你若打算依仗蟒蚺性命來做要挾,肆無忌憚地坐地起價,可算不大明智。「
說罷了,面色一沉,衝著蟒蚺道:「蟒兄,事關本族生計大業,你我皆是沸水之薪,聚光之蠟。歲月我早就做好了燃薪作碳,蠟炬成灰的準備,不知蟒兄心裡如何打算。「
眾人這才曉得這魔女叫什麼,只覺得這名字意蘊悠長,用在她身上,著實有些浪費了。但此刻正是干係每個人生死去留的緊要時刻,便也無人太過注意。
那蟒蚺嘿嘿一笑,回道:「月妹,葬了我蟒蚺一條命有什麼?只可惜我本領差,腦子笨,未能幫你一星半點,也沒有為本族大業獻上微薄之力。」
「但既然要命喪敵手,我也只好厚顏求你,待會兒我死了,一定要將這些人族狗崽子一個不落地殺乾淨。用他們的骨頭為我搭一座墳頭,把腦袋通通割下來,掛在墳前祭杆之上。用內臟器官添做祭品,用鮮血澆灌墳頭的苦草。再剝了皮,拔了毛,當作紙火燒給我!「
說著,指著魏不二又道:「一定要將這小子的血肉骨頭碾碎成沫,混入凝漿,砌成磚塊兒,立做墓碑,我才能咽得了這一口氣!「
說話的語氣是慷慨激昂,言語之中飽含絕念。說罷了已是閉上雙眼,一副求死不求活的架勢。
眾人聽得毛骨損然,個個緊張地瞧著不二,只怕他一衝動,殺了那角魔。
那魔女歲月聽了,鄭重點點頭,向蟒蚺回道:「我答應你。」話不多,但一字一頓,一頓一沉,似每個字都有千斤之重。
接著轉身向不二道:「你大可以殺了蟒蚺,請動手罷!」
話外的意思也很明顯:「你大可以殺了蟒蚺,不過在場的人族修士全要為他來陪葬!」
人群之中,忙有人勸道:「小兄弟,此事急不得,咱們跟她且商量。」這話說罷了,又有不少人跟著附和。
另有幾人覺得如此太過窩囊,叫道:「兄弟怕甚麼?咱們修士甚麼時候孬種過了?殺了就殺了,我就不信,他們沒了蟒蚺,還能打得過你和魁木峰。「
便有人應道:「說得對,咱們跟角魔拼了。大不了通通死在這裡,給他陪葬了!我林安寧可死,也不願做窩囊鬼,向這些角魔畜生低頭!」說話的正是雲隱宗寶練峰林安,他臉上正是憤憤不平的神色。
這句話頗有些慷慨之氣,但反倒點醒了眾人,雖說蟒蚺已被制住,但人魔兩族的實力到底還是差距懸殊。況且還有不少人族修士身上的鐐銬尚未解開,若是角魔真的大開殺戒,這些修士恐怕立時要遭殃了。
忙有人氣道:「要拼你去拼,要死你去死,莫要牽扯旁人來!」說話間已是氣急敗壞。這些未解鐐銬的修士立時跟著嘰嘰喳喳叫嚷起來,有人痛罵林安,有人來勸不二,也有人叫嚷著解開鐐銬,場面頗有些混亂。
不二聽了,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暗道:「討價還價我可不會,師傅是談判高手,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在這關口竟是想起了黃宗裳,想起五年前他大鬧拜
第一百零二章嘴笨舌禿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