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被楚將淖齒所殺!」
無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北郭惇的指導下練劍。
因為早知道有這樣的結果,無忌並不意外,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又過數日,才漸漸有更詳細的消息送到。
原來,淖齒被任命為齊國丞相之後,仍是與齊國朝廷不和。
他仗著手裡有兵,便拘捕了齊王,給齊王定罪。說天上下血雨、地上開裂縫,有人對著宮門號哭,都是來告誡你齊王的。但是你齊王不知道反省,反而殺戮忠臣、不用賢能,還貪心太多,侵略他國。現在整個齊國的地盤都丟掉了,只在這個城裡苟且偷生,還能幹啥呢?
「淖齒的意思很明顯了嘛,他不就是跟齊王說『看看你,都混成這慘樣兒了,趕緊找個地兒自裁吧別再丟人現眼了。』」
無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這樣笑著對龐煖和范雎說的。
「但齊王並不被淖齒所激怒,仍未放棄求生的念頭。因此,淖齒先殺了齊王的近臣夷維,然後又殺了齊王。」
「怎麼殺的?」
「據說是先抽筋,然後懸在房梁之上,過了整整三天才死絕!」
「那可痛得很啊。」
無忌倒抽了一口冷氣。
又過數日,傳來了淖齒身亡的消息。
說是齊王的近臣王孫賈,在莒城裡振臂一呼,帶著憤怒的齊國人,闖進宮裡把淖齒殺掉了。
此後,齊國朝廷為齊王舉行了倉促的葬禮,諡曰「湣」。
不過,齊國朝廷雖然守住了莒城,還趕走了楚軍,仍舊是陷入了無人統率的局面。
老王已死,新王何在?
齊國朝廷在莒城裡四處搜索齊王田地的兒子,卻遲遲未能找到。
無忌雖是遠在信陵,卻多少還記得,齊王之子田法章似乎是隱姓埋名,藏在了齊國太史的家中做一個奴僕。
但無忌也無意干涉此事,他更關心的,是開春後的春耕。
十二月已經結束,春天很快就會來了。
除了氣候漸漸溫暖、大地逐步復甦外,信陵商市在信陵商會的運作之下,也基本完成了一次洗牌。
從十二月至二月,那些拒絕加入商會的商賈,先後因經營不善而業務縮水、負債,要麼主動離開了信陵,要麼瀕臨破產,被白氏一個個地蠶食了。
轉眼間已到三月,草長鶯飛,到處都是一片蔥綠之色。
無忌本要出城踏青,卻見有驃騎營的騎士匆匆忙忙地進了城。
片刻之後,龐煖已是派人送來了最新的軍報:
「楚將項承帶萬人大軍北上,謀攻信陵!」
楚軍出動萬人進攻信陵?
這件事也許並不足以載入史冊,但對於此事的無忌來說,卻無異於頭等大事了。
所以無忌立刻就放棄了出城遊玩的想法,立刻就動身來到軍營,還把范雎叫了過來。
在信陵城軍營的指揮部里,無忌、龐煖、范雎三個人圍著一面巨大的沙盤皺眉苦思。
無忌問道:「楚軍從哪裡出發?到信陵需要幾天?」
「從陳城而來,以一日行軍三十里計算,大約需要七日抵達信陵城下。」
「不對。」無忌搖了搖頭,「我們要春耕,楚人就不要春耕了?他們既然挑在這個時候過來,肯定就是要妨礙我們春耕,所以……一天三十里的速度太慢,楚軍應會更快。」
「若是以日行五十里計算,應是在第四天或第五天抵達濊水南岸布陣。」
龐煖盯著沙盤,很快就算出了時間。
「一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好辦啊。」
無忌咂了砸嘴,「你們倆有什麼想法嗎?」
范雎想了想道:「濊水南岸便是魏、楚兩國邊境,范雎以為,只要能夠保障信陵境內的春耕即可。因此我們需要出城野戰,搶先控制住濊水兩岸的渡口,然後在濊水、濉水之間駐紮,楚軍縱然再多一倍人馬,也絕難渡過濊水。」
「范叔的意思,是拒敵於國門之外。這是一個不錯的戰術。」無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乎不太滿意,「話雖如此,但我軍就算是傾巢而出,也不過四千人,以四千人來防守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