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藩半躺在床上,看見趙含章和小皇帝進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左右也連忙扶著他要跪下,趙含章和小皇帝皆緊走幾步,疾步上前攔住人。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趙含章力氣大,握住荀藩的手便將他拉起,然後按到床上,「太傅不必多禮,陛下寬和,勞動太傅帶傷行禮心中會不安。」
小皇帝連連點頭,對對對,他會不安的,「太傅快躺著,朕和大將軍都憂慮你的身體。」
他看向他的大腿,神情上帶著些好奇,「太傅傷在了腿上?」
為何傷在腿上這麼嚴重?
武將們打仗時都是劈砍在身上,甚至連趙含章都身上帶過傷,為何一點事沒有?
作為小皇帝的老師兼舅舅,荀藩掃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麼,苦笑道:「是啊,年紀大了,只是腿上被砍了一下便受不住。」
趙含章:「大腿上血管多,若是傷及動脈,的確危險。」
小皇帝就想看傷口。
荀藩快速掃了一眼趙含章,連忙伸手捂住被子,老臉大紅,「陛下,老臣現在已無大礙,多虧大將軍派了太醫」
小皇帝雖然很想看,可他的性格註定了不會為難人,見荀藩抗拒,便失望的放下手。
趙含章瞥見,便起身道:「太傅走的這段時間陛下的課業都空了下來,今日既回,不如考校一番陛下,也給他布置些課業做。」
荀藩瞬間領悟,趙含章這是給他和小皇帝獨處的時間,他感動不已,連忙低頭應是。
趙含章對小皇帝點點頭,轉身帶著眾臣先出去,正好太醫到了,她便將太醫叫到堂屋詢問荀藩的傷。
汲淵、夏侯仁等朝官都跟著聽,只是耳朵不由的努力向後,想要聽一聽正屋裡舅甥三個的談話。
趙含章帶著群臣離開,荀組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連忙找藉口打發小皇帝身邊的內侍。
其他人還罷,董內侍卻不肯動,同時還警告的看了荀組和荀藩一眼。
大將軍大度,你們也不要得寸進尺,已經特意給你們讓出空間來說悄悄話,難道還敢私謀不成?
董內侍看向皇帝。
小皇帝也不想讓董內侍走,他就想和兩個舅舅說些體己話,可不想讓趙含章猜忌,因此開口道:「讓董內侍留下伺候。」
荀組糾結不已,荀藩突然開口道:「泰章,你去書房幫我取一封信,在第三排書架最右一格的《論語》裡夾著。」
荀組微楞,看了一下小皇帝,不太想去。
荀藩便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快去,那是給陛下布置的課業。」
荀組無奈退下。
他不知兄長有什麼話要和小皇帝說,卻依舊讓心腹守好門窗,不要讓人靠近。
董內侍在荀組走後也微微躬身退到一旁候著,這個位置很玄妙,介於能聽到他們談話,卻又聽得不是那麼清晰的地步,且前面有紗帳半擋著,荀藩和小皇帝不太能看見董內侍,給足了荀藩和小皇帝安全感。
但董內侍只要微微一撇眼便能看到床榻上的倆人。
能在宮裡伺候時間長的,就得學會隱藏自己,但並不是完全藏住,一無所知。
小皇帝掀開被子看他大腿上的傷。
傷口上蓋著一張柔軟的細麻布,下面剛塗過藥,傷口有些紅,蜿蜒的針眼和線將肉緊緊地連在一起,就跟蜈蚣一樣蜿蜒難看。
小皇帝眼眶一熱,哽咽問道:「疼嗎?」
荀藩將布蓋上,拉上被子,輕聲道:「臣只是被砍中一刀而已,聽聞大將軍身上不僅有劍傷、刀傷,還中過箭矢,那才是跗骨之疼。」
小皇帝擦了擦眼睛道:「大將軍的確功高志偉,若不是她,大晉早在兩年前便已滅國,即便舅舅奉我為君,怕也是亡國之君。」
荀藩嘆息一聲,拉著小皇帝的手道:「陛下一直比臣等通透,反倒是微臣等人放不下過去,這才讓陛下一直深陷危險之中。」
小皇帝驚訝的看著荀藩,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說。
荀藩拉住他,眼睛掃了一眼躲在紗帳後面的董內侍,低聲問道:「若讓陛下放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