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牢騷,司馬鈴還是小心地從隨身的小手袋裡翻出一隻玉瓶,將那隻小巧的螢火蟲收入瓶中。
然後,她又摸出一粒通體泛著冷光的玉珠,走上前去,將玉珠放進了少女已經失去血色的口中。
隨著玉珠含在口中,少女的身軀隨即被隱帶青藍光華的堅冰所封起。
司馬鈴繞著這具冰棺轉了一圈,又敲了敲冰面,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定顏珠,叔叔開發的這種冰屬性的符珠勉強也能用啦。至於接下來是去採購九轉還生丹還是天香續命露,那就是阿叔的事情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輕輕鬆鬆地將整具冰棺單手托舉而起,像是送外賣的打工妹舉著食盒一般:「走吧,要修復這具身體,就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把她照顧好。」
「明白了,大小姐。」
朱月隨侍在司馬鈴身後,準備跟著司馬鈴離開。
直到這對怪異的主僕組合將要遠去的時候,慈空才茫茫然站起,伸出手高喝一聲:「等等,你們站住!要把奈代竹小姐帶到哪裡去?」
回答他的,是一手舉著冰棺,邁著小碎步卻速度遠勝短跑運動員的少女,那帶著戲謔的笑聲:「想知道,那就追上來啊。你要能追上來,我就讓你和奈代竹小姐喵嘿嘿嘿……」
「大小姐,你這個用詞很容易讓這些高野山從小沒見過女孩子的和尚誤會的。」
恢復了平日裡安靜的女僕形象,朱月如此勸告道。
……
………
一群又一群的人,在燃燒的青蓮寺前來了又去。
而去得堅決,也最快速的,還是珊底羅為首的高野山僧軍們。
背著已經死去的善守和尚屍體,年輕的藥師神將眼裡含淚,卻又強自壓抑著自己要回頭與那人戰上一場的殺意,帶著狼狽的普化宗虛無僧們,在山林間急急而奔。
在他的身後,普化宗首座安山,沉默片刻,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此次青蓮寺被毀,善守大僧都圓寂,但最後的戰鬥卻是因為黃家仙道的內亂而起,此事應該如何向座主大人提起?」
這個問題一提出,頓時僧軍中人人沉默。
普化宗屬於禪宗一脈,雖然普化宗的法燈會與明暗寺,還有一宗首座安山,都是仰賴高野山的庇護,才沒有從明治時代的衝擊下滅頂。
但安山身為一宗首座,在高野山的地位近乎客卿,所以很多話,別人不方便說,卻鉗制不了他的舌頭。
而此刻,安山如此說,意思就只有一個:
這次戰敗的責任,是作為道門領袖的黃家仙道內亂而起,這個青蓮寺被毀的黑鍋就讓天道神君去背。而高野山只是在黃家仙道的內部問題上保持中立,而作為協力者的普化宗更是一點責任也沒有。
但是誰敢接這個話題?
就算是藥師十二神將,也只是屬於高野山藥師院的部屬,在這種表明高野山立場的話題上,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而安山身為普化宗首座,誰能阻止一宗首座這樣推卸責任?
只能是地位與他相當的大人物。
此刻,便有人漫不經心地應道:「就算是黃家仙道內部有了問題,然而御本山的各位大阿闍黎,也不會看著盟友陷入內亂而坐視不理。」
說話間,山路那頭,便有一僧,身穿三巴紋的紫色袈裟,緩緩朝青蓮寺方向走來。
安山遙遙望著那僧人,神色收斂,眉目平靜,合十為禮:「不想此事居然驚動了如光少僧正。」
如光和尚合十還禮道:「安山首座,你可知道,自弘法大師空海上人開脈以來,甚至更早的修驗道大行者役小角的時代起,我國的密教就與黃家仙道結下了深厚因緣。至今,本國修驗道和本宗山伏僧里,也有很多靈山中修行的支派,與黃家仙道有著密切的聯繫?」
說到這裡,如光和尚雙眉一揚,說道:「所以不論如何,都要先相助天道神君一場。」
就像安山之前面對高野山僧軍,可以恣意放言,卸責推鍋。但面對如光和尚之時,他就只能合掌應聲:「那麼便請少僧正隨我們來。」
如光和尚沒有理會他,只是緩步走到了珊底羅面前,看了看他肩上如沉眠一般的善守和尚,嘆息一聲:「我來遲一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