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兒會這麼問,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內,作為城防負責人的她擔的壓力實在不小。
就算領到了蓮光定魄鏡這樣極有針對性的降魔寶鏡布下法陣,也在涿州城中進行了堪稱是地毯式的搜索,但是預計中會被逼上檯面的奪心魔勢力卻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這樣勞而無功的大行動,對負責此事的他們兩夫妻可是不小的打擊。
別的不論,目前調派到涿州城的人手,已經有不滿編的兩營道兵、除去直領兵力的軍事主官與政事監軍外,還多出二十幾位出自朱明丹天府、素景玄度府與離火裁金院的道官受他們夫妻調派。
這樣的人手,用來進行原時空的邊境治安戰絕對是戰無不克,足夠彈壓阿勒泰山以西數州的開拓地——要是用在地廣人稀的烏蘇里江北境,這人馬都可以直越過葉尼塞河,直接震動彼得堡了!
但是這樣的投入之下,卻連那幫子奪心魔的影子都找不到。要知道,自從這些奪心魔的蹤跡暴露,它們就直接被掌教師君列入了甲級清剿名單里,如果毫無所獲,丟面子事小,傳回後方去,朱明丹天府那邊難保不會傳出什麼怪話來。
最後燕伏龍乾脆還是按照素景玄度府在北疆一貫的戰術「築棱堡,打呆仗」,先把涿州城擴建起來,確保自家立於不敗之地,再慢慢考慮其他。
眼下這將涿州城面積擴大了數倍的八角棱堡,就是他們夫妻倆接管涿州城以後的最大成就。
比起普通的四方城池,棱堡在建築上的特徵就是,不論對手從哪個方面強攻,都必然要進入兩面城牆所構成的夾角之內。而城上的守軍,更是輕而易舉地以兩面夾擊之勢,讓敵人飽嘗子彈和箭矢兩邊傾瀉的滋味。
有了棱堡為依託,不論敵軍從哪邊發起攻擊,目前的兩營道兵都可以毫無顧忌地朝對手頭上傾瀉閃著洞陽劍祝符令的六甲箭。那麼相對的,不管是接應流民還是嚴防敵人,都要比之前得心應手了許多。
當然,單純的混凝土棱堡,對那些道術之士卻未必構成威脅。於是排設五方烈火陣之類的護御法陣,就是王聰兒目前的重中之重,方方面面的疏漏都絕對不肯放過的。
那個身材敦實的道官大號木嵐,名字雖然多了幾分脂粉氣,卻是離火裁金院裡土木科的專才,一年到頭都和營建工作打交道,官場上的事情不甚了了,只是點頭道:「夫人無須多慮,對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是做過技術預案的。」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粒通體墨色溫潤的玉珠,向著王聰兒展示道:「這種玄濟珠,是近來藉助玄霜青女真符研發的新品符珠,和之前的產品不同,它有著兩種不同物性。當氣溫過低時,玄濟珠可以吸納周遭的水汽進入符珠內部保存,但溫度過高時,它又會將水汽轉化為雲水,滋養四周草木。如果我們預先將玄濟珠安置在洞霄竹製成的竹筋之內,那麼一旦五方烈火陣運轉過久,造成洞霄竹內的甲木之氣傷損過甚,那麼玄濟珠就會及時滋潤洞霄竹,使得洞霄竹的甲木之氣不至斷絕,五方烈火陣自然常保無虞。」
見木嵐如此說,王聰兒方才點了點頭:「那麼接下來的強化防禦工事一應事務,便有勞了。」
……
………
蕭大觀此刻正帶著幾個「心慕大宋王化」的前衙役,指揮著幾個役夫扛著大桶的救濟糊糊和雜糧餅子,指揮著應募的難民們過來吃飯。
雖然逃荒和逃難,一直是東亞地區的人民在農耕時代習以為常的自救行動,但是缺少食物、乾淨飲水和醫療救治的惡劣環境下,老人和幼兒是很難挺過這樣地獄般的逃亡的。就算道海宗源的道官們幾乎在搜集流民上盡了全力,但收攏到涿州城裡的流民也依然是以青壯年男子居多,占了難民總數的六成以上,而幸運得受到道海宗源救助的女性,也基本是農婦、僕婦這樣粗手大腳的下層婦女居多。
大遼這些年來,全民都成了宋粉,上層人士的女性審美觀自然和大宋士大夫毫無二致。不論是南面官家族的閨秀還是契丹、奚人的貴女,或者馴順的牡馬還能騎得,偶爾還能在庭中張弓為戲,但也都講究起辭藻文瀚,以填詞作詩為榮了。
而大劫一來,這些被父兄、丈夫細心雕琢打磨的美麗女性,就像是一件件被鏤刻過甚、既薄且脆的玉飾,轉瞬間就凋殘不知於何處。只有那些每天忙碌著農事、
第860章 燕山雪,燕山血(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