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銘穿過山門,眼前是一條筆直大道,沿途擺著不少樁木,雕像,還有梅花十餘株,看似清淨,卻讓他感到了一股細微的邪惡氣息,而那邪惡氣息是來自眼前的一個大殿之內。
他身後背的水缸取自瓏瑤怪石,比尋常石頭重上數倍不止,他一提一放之間,震的腳下石磚崩裂開來。
正殿大門緩緩敞開,數十個弟子沖了出來,個個手持長劍,穿著一身灰色長衫,接著人群中讓開一條路,走出幾個老者,為首之人劍眉白絮,正氣凜然,卻是一個獨臂老人。
軒銘將手中的殘布緊了緊,他看到每人胸口處都繡著一隻金色邊紋大雁,大雁之下確實有『落雁』二字,讓他更加確信之前在山下行兇之人就是落雁門的人。
「大膽狂徒,不但擾我清靜之地,更是傷了我門中弟子,你師成何派,速速報上名來。」一個弟子上前一步說道,他鳳羽華冠,目中冷冽,中氣十足,是落雁門大弟子。
「莫可,你先且退下。」獨臂老人擺了擺手,莫可回身拱了拱手,退在一旁。
「仙竹,無門無派。」
軒銘仔細掃了眾人一眼,赫然發現其中有兩人目光閃爍,有意避讓,當下心中一凌,生起無邊怒火。
「年輕人,你來我落雁門所謂何事。」獨臂老人名為蕭風,正是落雁門門主。
軒銘攤開手心,將那片血布展開,雖然斑駁,可上邊那半個『雁』字依然清晰可見。
蕭風信手沾來,一道指風不偏不倚的夾住那片殘布,將其收了過去,一眾人齊齊看去,血跡鮮艷,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個個面面相覷,打量起四周的人。
「掌門師兄,這確實是從我們落雁門弟子衣服上扯下的碎片。」
「我自然比你清楚。」他劍眉在數十個弟子身上掃視一圈,接著說道:「年輕人,為何你身上有我落雁門衣物的碎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下偶過此地,親眼目睹你落雁門的弟子在山下連殺七人,皆是平民百姓,手段更是殘忍至極,聽聞落雁門是這方圓數十里唯一的一個修仙門派,備受鄉民敬仰,卻不知為何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來?」軒銘想到那些鄉民的死相,一股怒火將他渾身燒的滾燙。
蕭風冷眼看了看軒銘:「你怎知是我門中弟子所為,僅憑這快衣服的碎片?」
軒銘伸手一指,雙目鎖定那兩個目光閃爍的弟子:「是不是,你可以問問那兩個弟子。」
兩個弟子原本就有意躲在人群身後,見自己被指認之後,臉上露出一股肅殺之氣,對上軒銘的目光,其他弟子紛紛讓開,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軒銘對魔性之物感應尤為強烈,僅用肉眼就能看到兩人身上的邪惡氣息。
大弟子莫可當下解釋道:「師傅,他們二人向來本分,是師傅親自授導,而且很少離開山門,絕不可能是行兇之人,更何況僅是那小子片面之詞,有沒有這回事還不得而知,忘師傅明鑑。」
莫可隨即向二人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二師弟,三師弟,快向師傅稟明實情。」
蕭風沉聲問道:「木成,木良,你們兩個可有話說?」
木成木良兄弟收起神情,當下跪了下來,木成說道:「師傅,你向來教導我們,身為修仙之人,先修心方能修道,我們一直言聽計從,怎會做出如此之事。」
「師傅,我與兄長昨夜一直呆在房裡打坐修神,從未離開山門半步,其他師弟可為我們作證,也不知這小賊安的什麼心,欲要陷害我們,師傅,你難道寧可相信他,卻信不過從小便跟著你長大的我們嗎。」
軒銘方才還見他們一副兇惡之相,轉眼間就換了一副嘴臉,心中怒火更盛,腦海中一股殺念猶然而生,他感到神圖正在心中召喚,讓他抹殺那兩人。
「師傅,不若讓弟子下山一趟,查個實情,或者真是這小子找我們落雁門的麻煩也不一定。」莫可說道。
蕭風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莫可拱手一拜,看了軒銘一眼,冷哼一聲:「若是我查無此事,定會讓你好看。」
他欲要蹋劍離去,軒銘卻沒有多餘時間等候,他被山下鄉民誤認為是行兇之人,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利,而且他也不能暴露身份,當下大喝一聲:「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