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到盡頭,也不知後邊還有沒有更驚人的東西。」
軒銘起身繼續朝前方走去,他離開之後,原地本是亮如白晝,現在卻只能看到點點螢火蟲般的塵埃在空氣中飄蕩,待塵埃落定,這裡便會陷入黑暗。
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尚未達了盡頭,軒銘停滯不前。
只因,他看到了一個被散發著流光色澤的鐵鏈捆綁的人。
是人?不是人?軒銘不清楚,披頭散髮,渾身骨骼扭曲變型,想來是那人慾要脫困不惜自傷身體留下的,看的出來那人非常非常努力,而且對自己十分狠毒,可終究沒有逃脫成功。
那人雙膝跪在地上,腦袋以是向前貼在了地上,散亂的頭髮如參差不齊的蛛絲,竟長了快有一丈長度,說明此人已被囚禁在這裡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
在看看他的雙掌,指甲如藤蔓一般很深扎進了堅硬的地面中,接軒銘等人上山的道士曾說過,窮山的主峰十分奇特,萬年不變,任何創痕都會自行修復,因此並沒有開闢出通向山頂的山道來,看來此人除了受制鐵鏈之外,五指深陷地面不可自拔也是一個原因吧。
至於為何無法在主峰上留下創痕,卻能夠開闢出這麼一條且深且長的暗道,軒銘並不想追究原因,畢竟這是出自胤雪之手,她是胤清之女,無比神秘,有什麼逆天手段並非自己可以揣摩的。
「他,便是讓得這處暗道無上魔物了。」軒銘長長一嘆。
眼前之人,散發著極具壓迫力的魔氣,連身為魔兆降世的軒銘都感到有些心顫,雖說比不上八大魔域,但卻能夠感受到和自己的師姐虞箏同一級別的氣息,再且此人現在模樣必定受制重重,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他巔峰之時,還指不定會可怕到怎樣的程度。
「他是男是女?是生是死?」軒銘不知道,既沒有聽到任何呼吸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心脈跳動的聲音,他遲遲不肯邁步走過去,是因為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就這麼遠遠的看著,許久許久也不見那人有半點動靜。
忽然間,軒銘透過散亂的長髮,看到了此人穿著的一角,雖然破破爛爛,卻依稀能夠辨別出是道宗的穿著,道宗子弟,男青女白,這是統一的道服,從上至下皆是如此,他來時已經見過了,而且領口處都會繡著一些金絲鑲邊,十分好辨別。
「是女子!!!」軒銘雖看到衣物已經泛黃污濁,而且還留有不少暗紅的血跡,但實際的色澤應該是白色沒錯。
「是胤雪將其囚禁的嗎?能讓她如此大費周章,想必此人在道宗應該有極高的身份才是。」
軒銘貼著石壁邊緣走了一圈,細細打量,仍是不敢輕易靠近,他直覺告訴自己,既然胤雪不久前仍會返回此地,那麼眼前之人很有可能並未真正死去,自己境界大跌之下,還是不要冒這個險輕易靠近吧。
忽然,他看到散發之下似乎埋著什麼東西,十分的搶眼,抬手一抓,那東西隔空攝取過來,穩穩抓在手心之中。
攤開一看,赫然是一塊黑色的木頭,說是木頭實際也不知是什麼材質,除了摸上去的質感十分相近之外,遠遠比木質要重了幾十倍,上邊刻著一個金燦燦的大字——宗。
而後翻開背面,則刻有一片祥雲,祥雲之下似乎是一座山峰,雖不惟妙惟肖,卻給人一種得見大道的意境,軒銘竟仿佛看到了浩瀚的天空之下有一片寧靜祥和的雲彩,雲彩之下有山,山上有一片宮闕,宮闕之內有人打坐關山悟道,有人撫琴輕奏,有人執劍起舞,有人御獸而行。
猛然間,軒銘渾身大震,半響之後,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那個半跪半趴下的人。
「她……她就是道宗當代宗主???」
軒銘連連退後幾步,直到撞到了山壁退無可退,手中之物乃是一塊令牌,沉重非常,他自己曾當過一段時間玉虛門的門主,知道天下個門各派的門主皆會有一塊令牌,既是身份的象徵,又可以憑著此令牌調用宗門內大小資源和人力,見牌如見宗主。
這令牌十分玄妙,聊聊數筆竟讓得軒銘深陷奇境,而且意境所指不正是窮山道宗嗎。
單憑一個『宗』字不足以證明她就是道宗宗主,或許是某個德高望重之人也說不定,但細想前前後後,道宗宗主以閉關多年,連宗內六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