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只有粗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麋鹿少女端出一杯尚冒著熱氣的紅茶,殷紅的茶水中,倒映出黑髮少女一如既往微笑的臉龐。
「不,我突然造訪才是麻煩你們了,十分感謝你們的招待。」黑音彬彬有禮的回答。
「冒昧的問,您此次來魔王城...可不只是為了旅遊吧?」伶仃盯著黑音的臉,「最近這裡可不太平。」
多虧了你的演講呢。這句話伶仃卻是不會說出來,她等著黑音給她答覆。
「我想各位也知道我之前在魔王城做的事,」黑音抿了一口紅茶,雖比不上自家咲夜的水平,但也不錯了,「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那時所說的事情。」
「您是說12月25日的「聖子降臨」祭典?」伶仃皺起眉,「現在魔王城可正值宵禁,我想就算是祭典夜,也不會允許我們出門。恕我直言,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沒幾個人會響應您的號召。」
「哦?我可不這麼認為呢,」黑音呵呵一笑,「宵禁只是一種物理手段,這種膚淺的手段,是沒有辦法阻止思想的。」
「...您最近也打算和魔王開戰了吧,現在又來魔王城又是怎麼回事?」新月遞過來一塊盤裝蛋糕。
「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偶不是戰爭。」
黑音嘆了口氣。
「戰爭這種東西,什麼也解決不了,只會有無數隨之而來的仇恨。」
放下茶杯,她低著頭。
正因為戰爭,黑音和愛麗絲才會被排斥,她們才不得不過著屋檐下的生活,但那始終是不可逆的過程。黑音絕不會讓戰爭開始,她想要的,是掀起一場革/命。
所以才費盡精力做這麼多事情。
「...看來是不擔心你會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了。」伶仃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說。
「怎麼你就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了?」新月又揪著她的長角。
「你是蠢貨嗎?死兔子,」麋鹿不滿的晃著腦袋,「好好動動你那剩餘容量不多的大腦想想,「博得里安」才是上次戰爭中最大的受害者。」
「哦哦...」
「感謝各位熱情的招待,」黑音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臉,「聽說你們有一個集會?」
「是啊,大概就是支持你的蠢貨們的非法集會,」麋鹿慵懶的趴在桌子上,和正襟危坐的黑音形成鮮明的反差,「結果呢,到了這個時候卻基本一個人也沒來,真是笑死人。不過是一群輕輕碰到敏感點就縮在窩裡不敢出來的兔子罷了。」
「你說什麼?!」新月用力一扯伶仃的長角。
「實話實說,我並不覺得會有人響應您的號召,」伶仃說道,「所有人...過著安逸的日子都過慣了,魔族的野性,早就被魔王所馴服,現在的這些魔族...不過是一些只守著自己六疊半的窩,連窗外景色都不敢看一眼廢物。」
「我倒不這麼覺得,我想肯定會有人支持的,」黑音毫不在意的笑著,「即便就算一個人也好,就算只是一瞬間也好,我想渴望追求自己本心的人,也是會有的。」
「這些蠢貨魔族都是些膽小鬼!看看今晚來了哪些人就知道了!」伶仃冷哼一聲,「不到寒武紀就不會去追求溫暖,不到世界末日前一秒都不敢表達心意只有毫無退路才敢往前踏出一步的廢物!」
「我想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黑音搖搖頭,也沒有因為伶仃話生氣,「勇氣也是一種天賦,不是誰都能夠有勇氣站在風口浪尖,也不是誰都有勇氣背負起自己的罪,所以我不會強求,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結果,一切都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命運,後悔抑或是慶幸,都是他們自己的抉擇。」
「革/命的領導者竟將責任推給追隨自己的人嗎?真是可笑。」
「領導者只決定方向,是否那麼做權利在於屬下。」黑音淡淡的回答。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伶仃冷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覺得追隨者可以毫無顧忌的選擇自己的未來?說的那麼輕鬆...那根本就不是能輕易決定的事情,世道如此,身不由己。」
「世道如此?身不由己?」
黑音歪著頭,眼神一凌,站起身來。
「你真的明白什麼才是「世道如此,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