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背著鴻翔,尹諾跟在後面,三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回到城南的舊到庭中,現在的形勢對他們來說算得上是風聲鶴唳四面楚歌,難保那些人多眼雜的公共場合會有什麼殺機埋伏,雖然也知道獵城中的東西可能都不太乾淨,但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反正當初在北街時就已經吃進肚子裡好多,於是就在沿途抓了幾隻野味,帶回到舊到庭,為了慶祝鴻翔順利脫險,蕭聰打算露一手,只是不知道時隔多年,當初在天道選軒就的一手廚藝生疏了沒有。
彌戒中還有一些當時在進凜原前鴻翔準備的佐料,用石頭壘起爐灶,由尹諾將一應食材處理好,沒有鍋碗瓢盆,就用彌戒中能盛東西的玄器代替,為了增加風味,蕭聰還毫不吝惜地往裡面加了幾樣名貴草藥,這一頓佳肴做的,好不好吃咱先不說,至少逼格已經擺在那兒了。
蕭聰親自下廚,整套下來行雲流水,半個時辰不到,桌子上已經擺下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
他最後一個坐下,允許起筷後,鴻翔一馬當先,那速度,沒有一點重病在身的樣子。
尹諾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而後詫異地抬起頭來,問道:
「張少爺是從哪裡學來的這手藝,我還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蕭聰謙遜一笑,
「當年為了伺候師父隨便學的。」
鴻翔的吃相依舊讓人不忍直視,邊大口咀嚼邊嗚嗚囔囔地抱怨,
「你手藝那麼好,當初在瀕陽荒漠時還老是讓我做飯,跟你呆了那麼長時間,都捨不得露一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到哪兒去了!」
蕭聰聽著忍俊不禁,毫不留情地賞了鴻翔一個爆栗,
「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三日的光景匆匆而過,一切都顯得那樣安逸和平靜,在此期間,蕭聰獨自去過兩次樂梵講壇,三次守廬道人的小院,但每次都僅僅是聊上幾句而已,兩人都對樂梵講壇與那神秘勢力的恩怨三緘其口,蕭聰有心套話,卻一次也沒有成功。
七天的時間已過,舊到庭地下密室的門將在今晚儲存足夠的月光之力,從而再度被打開,這是他們三個目前為止唯一一件還能做為消遣的事,所以還是很期待的。
可這又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呢,想他蕭聰,自從離開蕭家,什麼時候這般被動憋屈過。
當晚亥時剛過,鴻翔再次在西牆邊上跳起舞來,西牆還是像上一次那樣隔了好一會才打開,三人步如其中,雖然知道這一次可能要在裡面呆很久,卻沒有安排人在外面把風,城南舊道庭少有人來,這件事蕭聰早就已經發現,並已經詢問過守廬道人,守廬道人告訴他,因為這裡曾經存在過的那個信仰實在是太過另類,使這個地方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影響,所以一般生靈都不會來這地方,蕭聰和鴻翔有古經在身,尹諾雖然沒有去過瀕陽荒漠,但聽鴻翔誦讀經文已經不下百遍,所以他們三個對這種冥冥之中的影響近乎一無所知。
這一次蕭聰看的更仔細了些,他在與經堂布置近乎一模一樣的密室里來回走了好幾圈,覺得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感覺中卻總有一點不對的地方,至於是哪方面不對,他說不出來。
「鴻翔,坐在那兒,試一試像完美國度里的誦經人一樣誦念經文。」他指著蒲氈中心,對鴻翔說道。
鴻翔點點頭,走到蒲氈中心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尹諾和蕭聰靜靜站著,沉默不語,卻神色緊張,一瞬不瞬地盯著鴻翔。
因為完美國度里的誦經人默誦經文的,所以鴻翔也是默誦,不消片刻,
「張少爺,你聽到了嗎?」尹諾驚乍道。
「聽到什麼?」蕭聰皺眉。
「誦經聲啊,你沒聽到嗎?」
蕭聰搖搖頭,
「沒有,什麼樣的誦經聲,是鴻翔的嗎?」
「不是!」尹諾語氣篤定,「是另一個人的!「
蕭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抬頭環視穹頂,目光下移,掃向四周,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怎麼回事」
鴻翔還是靜靜的坐在那兒,看上去對此一無所覺,蕭聰冥思苦想了半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