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東南西北奇聞軼事地閒扯了一會兒,有人來通報,言晚宴已經備好,於是一行人紛紛起身,陳茂才因為行動不便,所以得需要有人抬著,出於禮節,蕭聰等那四個壯漢將陳茂才坐著的椅子抬起,才與之一同下堂,等他倆快出門時,餘下眾人才肯動身,於是,一行人在燈火輝映之下,緩步而去。
一路走馬觀花,蕭聰發現這個自由民聚集地中,人族數量和其他種族的數量貌似差不多,而且在他敏銳的靈識感應中,明顯察覺到隱藏在這座城寨中有某些不尋常的生靈,因而笑問道:
「偌大的寨子,僅靠這些生靈,能夠保證一方平安?」
陳茂才回答,
「大荒中的每一個自由民聚集地,均是藏龍臥虎之處,實力強大者是所有普通自由民生息繁衍的保障,整個自由民區的資源盡力滿足他們的需要,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都在忘我的修煉和療傷中,我們這邊也不例外,若不是有這幾位通天境偽仙的守護,這裡早就不復存在了。」
蕭聰聞言微微頷首,隨口問道:
「即使到了現在,這裡依舊經常會受到欲囚和墮落者的襲擾嗎?」
陳茂才輕聲一嘆,苦笑道:
「跟以前比起來,已經算是好很多了。」
蕭聰聽得出陳茂才聲音里的無奈,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心裡稍作躊躇,定定道:
「晚輩願意在此多住幾日,為自由民聚集地修幾座法陣,以盡綿薄之力,晚宴過後,還望幾位前輩將這裡的情況跟晚輩說一下,晚輩好做籌劃。」
幾位蒙長受寵若驚,陳茂才幹癟的嘴唇微微蠕動,那雙眼睛明明有白眉遮掩,卻依舊好像能看出其中射出光來。
如此要事,四位蒙長自然不敢張口回應,眾人都在等待那被人抬在座上的老人發話,卻遲遲聽不見半個字。
半晌,陳茂才開口,聲音中摻著幾分不能自制的激動,
「老朽與小友相識雖然還不到一個時辰,但已深知小友是個坦誠直率之人,既然小友都開口了,想必也是真心想幫自由民一把,所以老朽也就不跟小友客套了。」
說著,用手杖輕輕敲了座椅兩下,四個抬座的壯漢停下腳步,看樣子是要把座上之人放下來。
蕭聰打眼一看,不用多想就知道陳茂才接下來要做什麼,於是笑道: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蕭家本就是大荒自由民的守護力量之一,晚輩既然身為蕭家人,這便是晚輩分內之事,亦是榮耀所歸,前輩可不要把晚輩當外人啊。」
陳茂才正在起身,動作卻微微一滯,而後大笑起來,並緩緩坐回到椅子上,以他的心智,不可能聽不懂蕭聰的弦外之音,故而道:
「小友說話當真有趣,老朽若是能年輕上幾百歲,定要與小友成為推心置腹的莫逆之交,這輩子要是能有小友這麼一個知心好友,也不算在這三千紅塵之間走上一遭了。」
說著,順便給荊啟賢他們四個使了個眼色,四人領意,趕忙往前跨出一大步,回過頭來,沖蕭聰作揖叩首,
「我等替所有自由民,謝蕭四少爺。」
蕭聰無奈地看了陳茂才一眼,而後搖頭一嘆,俯身托著荊啟賢的肩膀,沉沉道:
「前輩快快起來吧,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大禮,四位前輩既然是此自由民聚集地的蒙長,那在晚輩眼中,便也是身負使命之人,晚輩有師命在身,不能與諸位並肩作戰,修幾座法陣聊表寸心,能算得了什麼,自由民的安危,還要仰仗幾位前輩正確引領啊。」
荊啟賢等人站起身來,信誓旦旦道:
「蕭四少爺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蕭聰點點頭,
「好,我相信幾位前輩的信念和力量,也相信有諸位的努力,大荒定會迎來一個新的明天。」
吃過晚宴,各自回屋,因為之前在聽完南宮家合奏的大樂之後享受太過,所以現在躺在床上的蕭聰全無睡意。
不光是他,一起聽大樂的其他人也一樣。
「老大,你睡了嗎?」蕭聰輕聲問道,雖然自由民聚集地房間很多,但他還是願意跟星流雲歐陽尋等人住在一起。
「沒吶,」星流雲回答,聽上去精氣十足,「過慣了七上八下的日子,之前一直睡的很淺,現在好不容易能大睡一覺,反而感覺睡不著了,所以說這人吶,就是賤!」
「我也還沒睡著,」歐陽尋的聲音突兀響起,「但可不是跟你一樣是因為犯賤,而是之前睡得太飽,那股子勁還沒過去。」
蕭聰坐起身來,笑道:
「既然睡不著,那就別睡了,反正對於我們來說,也不差這一覺兩覺的,起來,說說話。」
歐陽尋跟星流雲跟著坐起來,聽見隔壁屋裡鼾聲如雷,星流雲忍不住吐槽道:
「這個鴻翔,也夠可以的,竟然還能睡得著,丫的上輩子該不會是瞌睡蟲投的胎吧。」
歐陽尋幾聲嗤笑,揶揄道:
「哎呦,星流雲,這都看得出來,神了!」
「趕緊給小爺滾一邊去,哪兒都有你!」對於歐陽尋,星流雲向來是有啥說啥,從來都不客氣,卻轉而換了副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