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鶴渡看著頹然倒下的少年,啞然失笑。
是的,你敢死了。
但那又怎樣。
星鶴渡手腕一抖,銀色的鎖鏈收回腕間,然後慢慢向著蘭流焰的方向走去。
那個少女仍然站在那裡,即使正面受了一記重創依然站在那裡。
星鶴渡之前見過這世間最明亮的眼神,那麼此時蘭流焰的眼神,便是他見過最暗淡的眼眸。
死掉的眼眸。
蘭流焰看著星鶴渡一步步走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她身上的紅白戰袍已經因為剛才的那道攻擊而分崩離析,但是少女依然沒有一點介意的樣子。
哀莫大於心死。
她所堅持的,所想守護的,都在方才的那幾分鐘間分崩離析,被破壞殆盡。
星鶴渡來到她的面前,看到那樣的眼神,即使是星鶴渡,居然也有點意興闌珊。
即使不殺這個人,她也已經廢了。
但是想了想,星鶴渡還是伸出了右手,慢慢指向蘭流焰那個好看的頭顱。
雖然殺不殺都一樣,但是對方至少還有一百分,還是殺了比較好。
銀色的星辰緩緩在他手心匯聚,但是蘭流焰依然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她就那樣呆呆的注視著星鶴渡的手心,注視著那個正在凝結的星核。
星核中糾纏著霜凍與黑暗的氣息,好像是纏繞在行星上的星雲,蘊含著無限的死亡意味。
正當星鶴渡想將這顆星辰拍入蘭流焰的額頭上時,突然遠方傳來彬彬有禮的聲音。
「少主,您好像忘了一樣東西。」
星鶴渡神情一變,搖搖頭散去手中星辰,冷哼一聲:「真是一條該死不死的狗。」
這樣說罷,他連在稍等片刻處理蘭流焰的心情都欠奉,從地面上拔地而起,向著聲音的來處快速掠去。
他忘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玄齒獸的遺骸。
……
……
軒一站在玄齒獸巨大的屍體面前,手中把玩著這個小巧的木牌。
方才他已經確認過,這隻龐大的魔獸真的已經徹底死去,再也不會起來詐屍興風作浪。
但是他又無法自己去取那500積分,因為這樣做意味著自尋死路。
很快,那位銀髮的少主便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里,軒一靜靜地舉起了木牌:「少主,請您緩步慢行。」
「否則的話,我取走500分之後立刻傳送離開。」
星鶴渡立刻原地停下,望著軒一的身影,冷冷開口:「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一隻過河的卒子,沒想到你才是那位看著鶴蚌相爭的漁翁。」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軒一與星鶴渡都是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所以他們都很清楚地想清了這件事上的關節。
由於帝子橫自爆將他存在的痕跡徹底抹去,便等同於周奢與帝子橫身上的兩百分也隨著他們的屍體與木牌憑空蒸發,再算上至今尚無蹤跡的安旋草,那麼原本的兩千分如今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分。
事實上,鳩三因為軒一拒絕拿她的分數,也是採取了與帝子橫類似的死亡方式,所以只剩下一千二百分。
即使是在星鶴渡的認知中,鳩三也是叛逃之後找了一個僻靜之地獨自死去,那一百分本來就等同於消失了。
而軒一身上則有著兩百分。
他一旦拿到玄齒獸,便意味他身上的分數達到了七百分之巨,是穩穩的這次試煉第一,而剩下的五百分,因為星鶴渡無法殺死自己,所以頂多只能提出來四百分,也便是說連傳送出去的五百分都拿不到。
但是,軒一又不敢這樣出去。
因為他的任務是輔佐星鶴渡拿這次試煉的第一,一旦在星鶴渡死之前他擅自拿到第一,便等於說放棄自己的任務,回去自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只能星鶴渡拿第一。
只是——雖然軒一無法拿第一,但是如果他真的悍然取得七百分離開,固然他要因為違反任務而死,但是,這次千星試的名額並不會順延到星鶴渡身上。
因為每次標準測試的結果都會交給星主親自審閱,任何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