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景的手有些抖,因為走到食堂中央的時候,漸漸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當他的手開始觸碰吉他的瞬間,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
害怕,恐懼,不安,卻又有一絲渴望。
他回頭看了一眼,本能的想逃,只是荊簡那張英俊的臉山,掛著惡魔的笑容。
「閉上眼睛就好了。」
布景這麼想著,映入識海里的,便是一片黑暗。
「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
勇氣一點一點的湧現,第一句歌卻還是因為緊張,使得聲音有點顫:
「片段中,有些散落。」
布景覺得自己一定很丟人,但他卻並沒有發現,周圍瞬間安靜。
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種音,叫開口跪。
只要唱出來第一句,就足以讓人瞬間被驚艷到。
「有些深刻的錯。」
「還不懂,這一秒種。」
「怎麼舉動,怎麼好好的和誰牽手。」
「那寂寞,有些許不同,我挑著留下沒說……」
「那生活,還過分激動,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
「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歡你。」
這是一首比較冷門的歌,曲風輕緩,讓人心下一靜。
布景閉著眼睛,就當往來無人。
當他沉浸於這首歌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真的好安靜。
雖然北校區的食堂不如南校區那般擁擠喧鬧,但總歸還是該有些聲音。
耳邊的感覺,就像某年盛夏的午後,他拿著冰棒,和某個女孩一起坐在樹下,背靠著背,講述著以後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想要做什麼樣的事情。
只是後來,人事已非。
……
短暫的曲子結束,在布景的手指離開吉他琴弦後,他發現周遭只有朦朧的叫嚷,構不成喧鬧,甚至越發有種靜謐感。
緩緩睜開眼睛,布景發現周圍有許許多多的人,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大多人臉上掛著被驚艷到的神色。
他一瞬間又開始恐慌,但也是在這一瞬間,他聽到了人群里不知誰傳來的一聲:
「再來一首!」
這句話就像是能傳染一樣,安靜的食堂在短短的數秒後又恢復了喧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學生也好,老師也罷,都希望這個清秀文靜的小女生能夠再來一首。
當所有的視線聚集在布景身上的這一刻,布景心裡慌亂的就像一隻聽到了巨獸腳步的兔子。
只是那隻巨獸沒有露出獠牙,而是溫和的蹭了蹭他。
也是此時此刻,體內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
布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的自己,仿佛能夠做成任何事。
甚至連……久久無法突破的二劫境關卡,也開始鬆動。
「好了,你可以走了。」
荊簡來到布景的耳邊,悄聲說道。
布景回過神來,臉上掛著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荊簡也不在乎人來人往,笑著說道:
「下一次,換一個更大的舞台,換一首更歡快,或者更燃的曲子。具體的事宜,我會再通知你。」
「你放過我吧……我,我不行的,」
更大的舞台?更燃的曲子?
布景搖頭,流露出害怕與恐懼。
許多年前,他和最好的朋友,也曾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演奏過很多燃向動漫風的曲子。
「我……不敢去。」
「每個人內心都有種種恐懼,大的恐懼降臨的時候,人往往會克服一些小的恐懼……」
「什麼意思?」布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喏,剛才你的舉動已經被人傳到了校內網上,很快全校男生和半校的女生都會討論,這個長發遮住一半面容的女孩子是誰。」
荊簡的笑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