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祖祖吃驚地看到大祭司達拉孔身披法袍走了過來,儘管天色已經轉暗,對方的法袍樣式跟以往也略有不同,但右臉的燒傷痕跡讓祖祖不可能認錯。
大祭司被火焰摧殘過的右眼緊緊閉合著,這是對抗巫毒術士而留下的傷疤,祖祖一直認為這比自己的割皮紋身更加代表了勇氣與榮譽。
然而此時此刻,南克進入礦井還沒有結果,礦山頂部又在電閃雷鳴,眼看一場傾盆豪雨便要從天而降,這讓祖祖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大祭司,您怎麼來了?您離開贊梯村的話,防止還魂屍進入的法術結界怎麼辦?還是說您想助克總一臂之力,儘早打敗巫毒術士,然後再去對付還魂屍?」
達拉孔拄著一根雕有獸首的黃金節杖,以他不亞於戰士的壯碩體格,並不需要拐杖來幫助行走,黃金節杖純粹是施法道具,而拄拐行進的他顯露出一種跟平時不同的,老謀深算的感覺。
走到祖祖面前之後,大祭司站住腳步,先是看了看礦井洞口,然後又轉回來看著疑惑沒能得到解答的祖祖。
「哼,你真以為還魂屍無法進入贊梯村,是因為我哥哥設置的那個法術結界嗎?」
祖祖如遭雷擊,他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全部含義,但光是「哥哥」這個詞就讓祖祖陷入了極大的恐懼。
因為大祭司沒有哥哥,大祭司和巫毒術士是雙胞胎兄弟,他們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現在大祭司突然說出「我哥哥」這種話……
祖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矛,更讓祖祖吃驚的事情在此時發生:大祭司的右眼,那在跟巫毒術士的決鬥中被惡火燒毀的右眼,居然一點一點地睜開了!
悽厲的燒傷痕跡下面,大祭司的右眼依舊明亮,甚至比他的左眼還要明亮,但是顏色發紅,其中更隱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氣息。
「你不是大祭司!」祖祖渾身寒毛直豎,他向後退出半步,然後使盡平生之力,向對方拋出了手中的長矛。
然而大祭司不閃不避,他左手拄拐,右手輕抬,毫不費力地接住了長矛的前端,並且簡單暴力地將其捏碎。
他抖落手掌中的木頭碎渣,就如同抖落無數消逝於他手中的無辜生命。
「祖祖,你和贊梯村的其他人一樣愚蠢。」大祭司指了指自己毀容的右半張臉,「看到這隻眼睛才明白我的真實身份嗎?真是諷刺,要知道只有這隻眼睛才是屬於我哥哥的東西啊!」
大祭司——或者說巫毒術士——的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和平時在贊梯村的和善形象判若兩人。
「被惡火毀容的不是我哥哥,是我才對!不過我很快讓哥哥付出了代價,這隻眼球就是從他那裡移植過來的!」
祖祖一瞬間在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他以勇士的榮耀克服自己轉身逃跑的衝動,反而將雙手在嘴邊合攏,衝著礦井洞口大喊道:「克總,快回來!這是個……」
後面的話未能出口,一束紅光便從巫毒術士的右眼中射出,雖然紅光無形無質,但是祖祖立即被擊倒,贊梯村的勇士感到了萬蟻鑽心般的疼痛,渾身肌肉痙攣,別說是喊話,就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
仿佛是為了讓右眼休息一樣,巫毒術士在放出紅光之後閉上了右眼,他俯視著在地上翻滾掙扎的祖祖,冷笑道:
「哥哥用【神諭密咒】對我轟擊,讓我任何調動靈威的企圖都會感到痛苦不堪……但是我用邪術奪取了哥哥的右眼之後,【神諭密咒】變成了我的東西,而且經我改造變得更強!被【神諭密咒】射中的你,身上那點微不足道的靈威會成為你的詛咒,一呼一吸都會給你帶來莫大的痛苦,我對於你能堅持多久很感興趣……」
祖祖口鼻流血,十根手指在地上掙扎扣出了血痕,痛苦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讓他痛不欲生,然而喉嚨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巫毒術士把祖祖當成將死之人,不再理睬祖祖,自顧自地來到礦井洞口,用手中的黃金節杖抵住洞頂,口中念起一長串咒語。
「轟!」
黃金節杖釋放出一股破壞性的能量,洞頂大小碎石紛紛落下,塵屑亂飛,剎那間就堵住了南克的歸路。
巫毒術士這才心滿意足地向後退出一步,拍了拍法袍上面沾上的塵土,他仿佛是自言自語,
【144】 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