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看向眼前的方濤,直接問道:「濤兒,要逃了麼?」
方濤嘆息一聲,說道:「賊人勢大,如今鎮北城之中,恐怕十之**已經不在掌控之中,只能先退了。」
雖然答案已在意料之中,但何氏的雙眼之中仍舊閃過一絲蕭索,搖了搖頭:「軍中之事我不懂,你來安排吧。」
聽到兩人的一番對話,在場眾多婦人和小孩立刻大聲哭喊了起來,從小錦衣玉食的她們,又怎麼敢面對逃亡的痛苦。
「不要,我不要離開王府。」
「要我離開王府我寧願死在這裡。」
也有人癱倒在地,雙眼無神。
「逃?我們能往哪裡逃?天下之大,哪裡是天子管不到的?」
有人哭喊著說道:「不如我們投降吧!方玄畢竟是我們的侄子,未必不會放我們一條生路。」
不過哭喊聲剛開始沒多久,何氏便敲著拐杖說道:「哭什麼哭?現在正是王府生死存亡的關頭,誰都別給我拖後腿。
方玄那小兒想要滅我信王一族,我們可是他的親人,是皇族!如此冷血無情,無君無父之輩,他從今以後就不是我們的親人,更不是我們的皇帝。
凡我信王后人,務必以顛覆大晉為己任!」
此刻的何氏已經是氣急敗壞,更顯得有些喪心病狂。
她看向北方,一臉森然道:「我們就逃去草原,草原上還有數百部族,數十萬控弦之士,以我信王府在草原上的威名,未必不能保存火種,以待來日。」
一旁的方濤卻是暗暗催促道:「大娘,時間有限,我們走吧。」
「聽你的。」
於是方濤帶上十多名老少婦孺,又帶上了二十多名最中心的死士侍衛,直接走向王府地道,準備通過地道朝著城外的出口走去。
還沒等他們真正走入地道之時,王府內外卻已經傳來了喊殺聲。
「抓了信王府的人獻給朝廷!」
「不想死的統統投降!」
「信王完蛋了,別給他陪葬!」
聽到這陣陣呼喊聲、廝殺聲還有慘叫聲,信王府的眾人都是手腳冰涼,臉上一片惶恐,如果不是有方濤和何氏一路彈壓,憑藉往日的威嚴鎮住眾人,這支隊伍恐怕早就崩潰了。
但就算如此,眾人走在地道之中,一路上都有輕輕的啜泣聲響起,方濤和何氏的目光雖然堅定,但眼眶深處仍舊有著一絲迷茫。
待到眾人走出地道時,遠處城池的方向卻已經是喊殺聲四起,甚至有火光沖天。
方濤轉頭望去,便能看到大批軍隊正在數十里外,朝著城內不斷湧入,城頭的士兵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城門都被打開,顯然是有人開城門投降了。
「城破了……」方濤的心中變得無比苦澀,這座花了信王府二十多年經營的城池,此刻卻輕易易手,讓他的心中更是一片茫然,似乎看不到未來的出路在哪裡。
『就算逃到了草原,我們又真的能有機會麼?』
將心中的疑問壓在了心底最深處,方濤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沒有了選擇,轉過頭便帶著眾人往北方趕去。
但是還沒等他們走出眼前的小樹林,一片箭雨已經落在了他們的身前,在一片婦孺的尖叫聲中,數百名黑衣黑甲,手執弓弩的戰士們緩緩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看那樣子竟然是將方濤等人全部包圍起來了。
方濤看著為的幾人,臉色一瞬間變得陰寒無比:「劉老,李老,還有你,方勇,你們想幹什麼?」
這幾人赫然都是過去信王府手下大將和大臣的家族長老,那一臉瘦弱像的方勇,更是信王府庶出的子嗣,成年後便已經被趕出了家門,掌握一些家族的生意。
聽到方濤的質問,幾名族老都是沉默無語,但是眼中的殺氣卻越濃重。
只有方勇冷笑著說道:「濤哥兒,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他朝著神京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臉恭謹地說道:「如今聖天子文韜武略,勵精圖治,萬民景仰,威儀天下,我大晉也已有了中興之象。
只不過爾等鼠目寸光,不識天數,還妄想反抗天威,這怎麼行呢?」
方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