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穿梭於世間萬物之上,一切可思可及之物,皆逃不過歲月的侵蝕。
自上古聖戰以來,九州大陸就再沒掀起過與之相提並論的大事,三百多年若論凡子,已是四五代的傳承,自然是對那場腥風血雨逐漸淡忘。
而對於另一些人而言,三百多年卻如同白駒過隙,恍若昨日。
離開了昏天黑地的北疆巫州,五濁覺得整個眼界都清亮許多,單不論險惡如何,就中原神州這油油綠草,就是北疆巫州所無法比擬的。
「還是中原神州的空氣,呼吸起來舒服啊。」五濁很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也許某一天,這裡也會變成北疆巫州的樣子。」小悠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說道。
五濁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可能,中原神州自古便是九州中最為富饒的地方。」
「萬事都不是絕對的,」小悠轉頭望向北疆巫州,道:「你可知道,千年以前,北疆巫州也像中原神州這般富饒,充滿生機。」
五濁第一反應自然是不會相信,質疑的問道:「怎麼可能?才過去千年就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小悠欲言又止,發現此事不能讓五濁知道的太過詳細,便搖了搖頭,裝作不太知曉的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知道。」
「那還是道聽途說,不可全信啊。」五濁說著大步向前走去。
黑岩鎮沸沸揚揚的街市,絲毫不受外界廝殺的影響,五濁再次身臨其境,回想起入試琊雲門前初入黑岩鎮時的場景,雖然時過境遷,卻也只有這樣的小鎮,才會經久不衰地保持著它最樸實無華的風貌。
經過一天的趕路,五濁雖有疲憊,但想到一旦小悠的姥姥能夠醒過來,為其解答他想知道的答案,便一掃疲憊之態。
姥姥所在的屋子依舊散發著陣陣涼氣,像一座冰窖一般,小悠來到姥姥身前,將已經化為狸貓的姥姥扶起,輕輕捏開嘴巴放入金蟾的精元。
那精元入口即化,只見金燦燦的光彩由頭至尾,沒過多久狸貓的四肢便有了反應,隨之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將其攬在懷中的小悠。
「姥姥,你醒了!」小悠喜極而泣的說道。
狸貓逐漸過渡成人形,面色雖還有些蒼白,但明顯可以看出,精元的作用越來越明顯。
「小悠,我這是睡了多久啊?」姥姥用自己的手支撐住身體,焦急的坐了起來問道。
「姥姥,這是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心急?」小悠總覺得姥姥是有什麼事情怕錯過了。
姥姥這才注意到五濁的存在,故作鎮定的說道:「呦,你小子也在啊。」
五濁自從知道小悠能及時相救都是面前這位姥姥的功勞,自然是多了幾分敬佩,恭敬的說道:「姥姥好。」
「哼,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知恩圖報。」
「姥姥,這你也知道啊。」小悠有些驚訝的問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答案,若非天機,我都可以告訴你。」姥姥望向五濁說道。
雖然五濁的目的就如姥姥所說,但此話從姥姥的嘴中說出,著實讓五濁再次對眼前這個枯瘦的老太婆刮目相看,道:「姥姥,晚輩確有一事相求。」
姥姥身子多少還有些虛弱,也不多言,直接點頭讓五濁繼續說。
五濁也不在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除了『落霞草』,還有什麼可以救治『黑丘蠱』?」
『黑丘蠱?』姥姥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道:「又是『黑丘蠱』,此種蠱蟲竟然還沒有滅絕,雖然『落霞草』是最普遍醫治『黑丘蠱』的良藥,但除了『落霞草』確實還有醫治的辦法。」
五濁聽到這幾個字,緊張的面容舒緩了不少,問道:「既然有,那就請姥姥賜教,我該如何做。」
屋子的環境十分昏暗,只能透過層層窗紙透進微弱的光,而就是透過這絲絲微光,五濁看到了姥姥所發出的唇語。
「換心?!」
五濁瞠目結舌的看著姥姥,難以接受的愣在了原地,這結果自然不是五濁想要得到的。
溫度似乎降至了冰點,壓抑充斥著整個房間,五濁微微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唇,用很小的聲音問道:「是真的嗎?」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