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萬籟俱寂。
這一刻,天地之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閣樓上的人兒目光迷離,沒有焦距的望著遠方,那縹緲的眼神,仿佛回憶遠方的詩。
回憶的深處,也許是短暫的快樂,但留下在心田永遠抹之不去的,是傷感的詩。
背後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長長的落在樓下的草坪上,隨著搖曳的燈光而微微搖晃。
手上還握著菜刀的夏良垂著手,腦袋也低垂著,看著背後月光映出他的影子模糊的交疊在那個長長的影子之上,然而,那條註定不安平凡的影子,始終左右游離不定,仿佛一個難以捕捉的夢,即便是當你心甘情願為她曾經違背良心的欺騙了自己,巋然不動,站在原地,死心塌地的等待著她洗盡鉛華回歸初心,但是,她驛動的心,已經遙遙地偏離了軌道,即便是偶爾的回歸軌道,或許,是為了短暫的整頓,然後,走向更加遙遠的地方......
為了驗證愛情的忠貞,他或許可以原諒他曾經深愛著的女人;但是,她的所作所為,註定天誅地滅,十惡不赦!
對愛情的守護,和對道義的堅持,有時候,真的難以抉擇!
篤篤篤——
篤篤篤——
篤篤篤——
一陣馬蹄聲,由弱而強,由遠而近。
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衙役、捕快、士兵,騎著快馬,挾著雷霆之威勢,風馳電摯,氣勢洶洶地奔騰而來,臨近之時,呈扇形之勢將閣樓包圍。
樓閣上的人兒眼睛爆閃一抹森冷的厲芒,仰天一聲冷笑,卻是說不出的淒涼和失落,眼眶邊緣的鉄麵皮出現了淚珠,她仰天咆哮一聲「你好狠!」扶著閣樓欄杆的玉手猛地一沉,但聽咔擦一聲,結實而粗大的鐵木欄杆硬是被她摁斷了長達兩丈之餘的一段,撈在手上,迎天豎起,同時腳下一跺,飛身躍下,以居高臨下之勢,巨大的鐵木欄杆望夏良腦袋便猛砸下來了。
呼——
巨木穿越空氣之中,高速的運動,使得空氣在聚變中難以適應的產生了劇烈的高壓對流,從而製造了一場局部的颶風,直接將剛剛挨近夏良左右的四人四騎轟然震跌在地,身體強悍如那四匹駿馬,也僅僅是翻了過身便寂然不動了,而那四名騎士,卻是被颶風徹頭徹尾的搗鼓成了幾團肉醬!
遭遇颶風捲動的橫飛血肉濺射了夏良滿頭滿臉,他暴然一聲嘶喊:「不要再殺人啦!」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舉刀便劈!
嘶!——
刀刃穿進了巨木,好像撕裂了一匹布,長長的巨木在刀刃中迅速的分開兩半,兩丈之餘的巨木瞬息之間將近被勢如破如的一破到底,而夏良的雙足在巨力的壓迫之下,已經深陷泥地,深達至膝。
嘶!——
當菜刀臨近葉櫻花手上最後的尺餘一截木的時候,不知是夏良計算失誤還是這最後一段木桿有個節頭,刀勢滯了一滯,在這剎那之間,原本就武功高於他一線的葉櫻花絕對有一十一種手法將他擊斃,卻不知如何,竟然仿佛被巨大的失望與憤怒屏蔽了理智,忘乎所以的繼續砸落——於是,最後一截木桿也被劈開了,菜刀徑取她的臉——「咔擦」的一聲輕響,鉄麵皮從中間一分為二,飄飛了出去,刀刃嵌入了她的眉心額骨——夏良仿佛逃避夢魘般猛一抽搐,睜開了眼睛,看見了,那一張讓他魂縈夢繞刻骨銘心驚艷絕世的嬌臉,也看見了,那一道艷絕的血液與眼角的淚珠一齊迸濺開來,在他的面前,仿若花兒朵朵,璀璨盛開,很美,很美,美得讓他痛入骨髓,痛入靈魂!
他鬆開握刀的手,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嘶啞喊道:「為什麼?為什麼呀?」
葉櫻花緩緩的睜開眼睛,極是疲倦道:「死在你手上,才能為我的罪過贖罪......」
夏良緊緊的咬唇,唇破,血流,輕輕道:「可是,我更想被你殺死。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了,當年的木強農之所以要殺你,原來卻是比我愛你愛的更深,他是希望以他一個人承擔三個人的痛苦呀,所以,他才心甘情願的呆在你的地牢五年,等待著你......」
遠處一聲輕輕的嘆息,淡淡的,卻是深深的蘊含著幾許的幽怨,幾許的傷悲和惆悵。
夏良沒有回頭,他不捨得將視線離開她的身上,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