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鄭伯爺隨即咳嗽了兩聲,道:
「只是小道罷了,也,上不得台面。」
其實,鄭伯爺先前還在心裡罵樊力這個憨批!
本來,治喪遊走於城牆下,是為了打擊楚人的士氣,達到「四面楚歌」的效果。
結果樊力給人柱國遺體整了這麼一出,還帶著一大幫人扭起了秧歌,這效果,這場面,實在是太刺激也太強烈了,很可能不僅不會讓楚人士氣低落反而會激發出楚人心底的憤怒,變得求戰之心更熱切。
相當於是給楚人打了一劑雞血,何苦來哉?
但誰知道,西山堡的城門居然就這麼開了,竟然還真的派出了一部騎兵衝出城外。
這般做,意味著極大的冒險,但楚人還是這樣做了。
李富勝沒有猶豫,馬上下令兩翼騎兵壓上,一路對沖,一路包抄後路。
下完令後,李富勝又扭頭看了看鄭伯爺,然後,他咬了咬牙。
有些人,身上是有氣場的。
雖說李富勝說了昨日軍議中的事,他不在乎,他了解鄭凡,同時也熟悉靖南王,所以知道鄭凡私底下其實是一個會做人的性子。
但沒辦法,鄭凡攻克東山堡實在是太快了,確實給了李富勝這裡極大的壓力,而眼下站在這裡的鄭凡,無疑是給了正處於猶豫之中的李富勝一記推動。
「再傳令,中軍給我直接壓上,不要等器械了!」
這般激進?
鄭伯爺下意識地看向李富勝。
李富勝和鄭凡目光接觸,道:
「鄭老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只敢做到這一步了,要是現在就全軍壓上,萬一沒能順勢沖門成功,我方兒郎就將在沒有箭塔和投石機的遮掩下和城牆上的楚人鏖戰,損傷會很大。
眼下,我只壓上今日的中軍,就賭一把。」
說著,
李富勝又自嘲一笑,
道:
「說到底,我還是沒有鄭老弟你那般的魄力。」
鄭凡很想說,自己其實什麼都沒說,你是從哪裡腦補出來的?
但就在這個當口,見楚人城內衝出了一支騎兵,樊力不退反進,將柱國的遺體直接丟在了地上,雙手揮舞著巨斧向前,其身後一眾秧歌隊也馬上丟下手中東西,迅速翻身上馬,抽出馬刀,跟著一起沖了上去。
楚人騎兵出城時沒有做耽擱,他們可能打的就是燕軍大陣還在就緒沒有開始攻城的這個契機想出擊一番將柱國遺體搶奪回來,所以,他們的騎兵數雖然比樊力這邊人多好幾倍,但前面的未等後面的,也沒結陣,衝殺出來的,完全是一字長蛇陣的即視感。
雙方碰撞後,迅速陷入了一種阻滯,樊力砍翻了面前的一匹楚人戰馬,邁過他時,順帶一斧頭下去將其梟首。
其身邊的騎士和楚人對沖後,互有死傷,後方的楚人騎兵則因為前方自家袍澤的阻攔沒辦法將衝鋒之勢壓上去,不得不選擇繞開,但沒等他們迂迴成功,兩翼包抄來的燕人騎兵就已經到了,直接撞了上去。
城牆上的楚軍似乎也清楚這次搶回柱國遺體的冒險之舉是無法成功了,所以,原本打開的城門開始慢慢閉合回去,完全放棄了先前出城的那批楚人騎兵。
見到這一幕後,李富勝有些惋惜地一拳砸在了欄杆上。
鄭伯爺則想起了上次梁程在指揮時對自己解釋過的一些東西,道;
「楚人先前開城門時,應該是挪開了堵住城門的障礙,現在就算是城門關上了,一時間應該也很難將城門完全堵住。」
「對,鄭老弟你說得對,但………來不及了。」
攻城錘想要推上去,就算不考慮城牆上楚人的弓弩打擊,也是需要時間的。
而這段時間,足夠城內的楚人重新將守城防禦最關鍵也是最虛弱的那個點——城門,給重新布置好。
「吼!」
前方亂戰之中,
樊力發出一聲怒吼。
只見本就一身鐵疙瘩的他,赫然將阿銘的那口棺材給舉了起來,將其上半身護持在棺材內,撒開腿,對著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