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霖還在繼續對那尊石門「咬牙切齒」,雖然呈現出來的真實模樣,過於奶凶奶凶。
不過,鄭凡這個當親爹的,在此時還是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親生父子之間,是有一種無形羈絆的,哪怕你孩子不會說話,但你似乎就能夠懂得他意思一樣。
同理,
能夠看清楚且看明白鄭霖這一番表現的,也不僅僅是鄭凡一個人。
最終,
等到「祭祖」結束,鄭凡帶著王妃們抱著孩子離開了。
走在最後頭的,是樊力、阿銘和薛三。
三爺小聲嘀咕著:
「主上以前靠咱,然後找了個乾爹靠,再找個乾哥哥靠,總覺得,等以後孩子們長大了,主上還能繼續靠孩子。
這輩子,能靠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哎喲,真叫人羨慕。」
這不是在譏諷,也不是調侃,而是發自真心實意。
這運數,這命格,真是逆了天了。
但仔細想一想,或許這正是主上最厲害的地方。
按照上次那個「爆鳥」道士所說,
主上是無根之人,為天地所不容,在你弱小時,會很容易發生點意外讓你早早地夭折;
也得虧主上能一直傍得大山做依靠,否則純粹靠魔王們自己,前幾年還真可能扶不住。
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見招拆招吧。
樊力點點頭,
道:
「公主命好。」
「對,命好這事兒,是真學不來的。」三爺扭了扭脖子,默默地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把軍刺,問道,「你說,抓吉時,咱乾兒子有沒有可能選我這把軍刺?」
抓吉,只是一個儀式,一個流程,帶著某種美好的寓意;
但對於鄭霖而言,可並不僅僅這般簡單。
他一出生,就是世子殿下不說,還有這麼多早就翹首以盼的魔王叔叔。
無論是日後的抱負或者叫野望,還是成長過程中的興趣愛好,不能說已經被安排好了,但至少說,已經處於熱拍的階段。
「為什麼不是藥劑師?」阿銘問道。
侏儒的形象總是和冒著綠泡泡的大缸很契合,事實也的確如此。
「所以,軍刺上我淬了好幾種毒。」三爺說著,將軍刺放在自己唇邊用舌頭舔了舔,這毒,沒傷口不進入血液,就沒啥問題。
「你準備的是什麼?」薛三問阿銘,「美酒還是人血?」
「酒。」阿銘回答道。
「那你真是低調了。」三爺評價道。
阿銘瞥了薛三一眼,道:「我不信主上和四娘會同意讓我把人血放在檯面上,同理,我也不信你的這把淬毒的軍刺能擺上去。」
三爺忙醒悟過來:「艹,莽撞了。」
「阿力,你準備的是什麼?」阿銘問道。
「沒準備。」樊力說道。
「真的?」
「真的。」
「為什麼?」
樊力撓了撓頭,
道;
「因為晚了。」
……
今晚,
平西王府內張燈結彩,宛若白晝。
對於一向喜歡安靜的王府而言,真是難得有這種熱鬧的排場。
王府治下,除了新赴任雪海關鎮南關的公孫志與宮望外,其餘高級將領,近乎是一個不落的全部集結於奉新城述職。
敢這般搞,也是因為有底氣。
雪海關不破,雪原就沒有事兒;
鎮南關范城只要還在手中,楚國就冒不了泡兒;
西邊兒,
除非姬老六被一連下了三個降頭還得一口氣悶了一缸豬油,否則絕不可能在此時動手削藩,且說句不好聽的,真要搞這一手,憑藉著瞎子和四娘早早構築起來的情報與人情網絡,這邊也不可能被瞞住。
所以,平西王府才可以整出這種各路好漢齊聚聚義廳的戲碼。
當然,這也是前兩年南征北戰,打出的安逸格局。
第七百一十一章 劍聖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