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他……他就是跟我糾纏的時候,撕碎了我的長袖襯衫,然後我抵抗的時候踢了他一腳,他指著我說:『你等著!』」
何方靜說到這個過程,神色依舊平靜,語聲平穩。顯然這段經歷,當時的情景,於她這麼多年來,早已溫習過無數遍。
「我還記得他眼睛裡面透出的兇狠,說不出來的……我現在其實已經不怕了,我不覺得這樣的眼神,會對我構成多少威脅,但是在當時……他轉過身向前門走去,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許是想關門,也許是想到大門旁邊取什麼東西,繩子啊鐵絲啊,反正那時候,或者說之後很多年裡,很多次想到這裡,我也回憶不起來,當時我究竟在想些什麼,我究竟想了多少種可能。然後我忽然看到廊柱旁的那個白銅法器,之前就是他把法器擦得很亮的,擦拭這個白銅法器,是教堂里這四個人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麼。」何方靜淡淡說道。
「這個畜生!死得好!應該千刀萬剮!」肖凡自然而然就憤怒了,恨恨地說道。
「所以梨子哥……」何方靜看著他,浮現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你不會報警抓我的吧?」
「這人死有餘辜!」肖凡恨恨地說道,停了一會兒,又看著何方靜的眼睛,說道:「我可沒有那種迂腐的正義感……也不對!我覺得你把他砸死了,這才是最大的正義!」
何方靜笑道:「謝謝梨子哥!直到今天,我都是這麼認為的,跟梨子哥想的一樣。」
故事到這裡大約就告一段落了,這個故事顯然還缺乏許多細枝末節,何方靜並沒有描述清楚。包括蘇婆婆死後,何方靜的生活是如何變化的,由十一歲剛過完年到十二歲,跨度至少一年的時間裡,蘇婆婆的小兒子——那個牧師,由什麼時候開始對何方靜起了邪念的。
然而綜上種種,肖凡已經不想知道了,在他看來,這樣的過程再由何方靜重新回憶一遍複述出來,絕對不是能讓人心情愉快的回憶。
「所以——」肖凡忽然笑了起來,「你跟我的經歷不同,但相似的地方就是,我們都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袱,今後讓我們彼此開解吧。」
「什麼沉重的包袱?」何方靜大感詫異,問道:「梨子哥跟我一樣,也殺過人的嗎?」
「那個……殺人倒沒試過,但是我……我攤上大事了!很可能活不久啦。」肖凡說完,注視著何方靜的眼睛,小心審視她的表情。
「什麼大事?」何方靜微笑,顯然對肖凡說的所謂大事,很有些不以為然。
「我得了一種病……唉!也不是病啦,主要是忽然力量變大,不是一般大,是大了好多倍!我現在隨隨便便就能把鐵陀捏成橡皮泥,你想想,嚇不嚇人?我覺得我差不多要死了,本來準備寫遺書來的,又不知道寫什麼好,我想我的墓碑上應該刻下幾個字:我對這個世界無話可說。哈哈!還挺有哲理的樣子呢,沒準能啟發幾個人……」
「力量大了,為什麼會死?」何方靜截口說道:「這不應該是好事嗎?當然了,力量大到這種程度,的確有點嚇人。」
「對吧?嚇人吧?這指定就是對身體的一種透支,就像一個花痴精盡人……」肖凡話聲一頓,連忙說道:「說髒話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我這個病,可能是玩魔道帶給我的,總之我就挺煩躁的,然後……也不是很煩躁!反正現在活一天就賺一天吧,誰還不死呢?對不對?現在就當賺到了!起碼沒有病懨懨的,起碼沒有躺下來苟延殘喘,對吧?我也無所謂了。」
何方靜微笑看著他,肖凡以為她就要說「梨子哥你說話沒頭沒腦的呢」。然而她沒說話,卻忽然由條形餐桌對面站起來,上身微彎過去,有些涼涼的雙手輕柔地捧住肖凡的臉頰,花瓣一樣嬌嫩的紅唇就此印在了他的唇上。
四唇交觸,肖凡微微有些想要躲閃,他還惦記著開始吃了一塊炒雞蛋,唇上沾了些植物油。然而很快他就不躲了,何方靜溫軟的舌頭已伸入了他的口中,肖凡不由站起身來,貪婪地吮吻著她,雙手自然而然探出去,撫摩著她的臉頰和纖長白嫩的脖頸。
…………
怪物攻城戰是三點一刻的時候打響,事前屠龍刀公會就潛出盜賊玩家,四處打探周邊情況,果然在青英鎮一千多碼開外,發現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