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省。
明珠縣城農事文化廣場,紫水晶屋邨。
這是全縣以至省內著名的會所,紫水晶本身是一座夜總會性質的娛樂場所,內部的彩票投注點皆為張玉強的投資項目,隨楊燁帶著大股資金強勢入駐,在地方上的配合下,已將此間整個屋邨所轄的整個產業,全然劃歸天道公司的名下。
紫水晶在當地聲名遠播,規模龐大,氣勢恢宏,其內非但有劇場舞台和客座大廳,其次周邊的水吧、旋轉餐廳,往深處走,還有一座上下兩層累計兩萬平米的大賣場,環繞賣場周邊的,便是分布疏落不下二十處彩票投注點。
其中一間水吧後台、砌築在陷落部位的彩票投注點,門扉看似虛掩,其實關得緊密,水吧里零散坐落著十幾個身穿休閒裝的年輕人,喝茶喝咖啡抽菸聊天,跟周邊熱鬧的場景似乎很是契合,然而不經意間,就能看出他們目光時時凝注,一直在警惕著周遭的情景,而且沒有一個人喝酒。
每當有彩民走過水吧,還未及叩門,便被服務生小妹禮貌地提醒到,今天這家彩吧不營業。
彩吧屋子裡面,正由楊燁帶領專業刑訊人員提審孔英明,隨著取得的訊息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不願放他走,這就像一種死循環。
遍體鱗傷的孔英明,在儀器和醫務人員的操作下,時時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他早已意識到這個死循環,無論他提供的訊息有多少,有多徹底,要想全身而退估計已經不可能了,說得越多越加顯得沒說清楚,越顯得還有深挖的餘地,這就是個悖論!
他意識到這一點也晚了,因為當時他如果什麼也不承認,就會被當成無名小卒,被敵人像豬狗一般宰掉,他不想死,求生的本能遠遠超越了智商和理性,於是越說越多,越說越詳細。
孔英明終於承認,他就是這項計劃的發起人,一切都是他倡議的,但後續的工作安排,策劃篩選,事件的推進,他卻再無能力左右大局。
「阿火……是阿火吧?我知道你就是火羽邪雲!」孔英明終於說道:「我是遊戲裡的孔明先生,雪漫天的會長,我相信你還記得我。」
「那又怎樣?」楊燁淡淡問道,面無表情。
孔英明滿臉傷痕,透過眉端淌落的血漬,仔細打量楊燁的神色,卻看不出對方有絲毫鬆動的跡象,那也就說明一件事,自己的生死,魔道中若有若無的所謂交情,在楊燁眼中一文不值,自己對他而言,就是一個不起眼的敵人,一個可能有用的踏腳石。
只是可能而已。
為了這個可能,孔英明早已有所頓悟,自己的命大概是保不住了。
但他很明顯不想死,他依然想再努力一把,至少目前雖然遭到各種酷刑折磨,肢體器官依然健全,假如他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我提的要求是真實的,正是組織上的底線,你們一定要引起重視!那兩個生物學家……就是寥之平夫婦倆……」
孔英明說著語聲有些遲疑,倒不是身體到處受創引發呼吸道堵塞,導致喘息劇烈,奄奄一息什麼的,刑訊人員的手段很精巧,除了給他造成強烈的痛感,且輔以藥物激發他的生機,他的生理狀況良好,精神亢奮,思覺的靈敏,反而是有生以來最活躍的一次。
「你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楊燁再次問道,這個問題問過無數次,然而孔英明的答覆始終模稜兩可,語焉不詳,描述得遠遠不夠具體。
「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也不知道怎樣描述,總之,你相信我,組織的勢力牽涉的關係很複雜……勢力真的很大,大到你難以想像的地步。」
孔英明被人扶坐到長桌前,三十七歲的他其實看著相對年輕。然而血漬斑斑的雙手扶在桌面上,兀自條件反射般顫動不止,十個指甲蓋已被完全剝落,後又遭受多次電擊,血紅的指尖變為暗黑色澤,浸染在手背上的血漬早已干透,挾以其臉上的多處血痕,則顯得整個人潦倒之極。
「老實話,我不想死,我只想活下去,所以我願意把所有事情向你們和盤托出。」孔英明深吸一口氣,說道:「只要你相信這一點,你就應該相信我的說話,這幾位……真的不需要在場。」他環顧身後兩個行刑的中年人,一臉猶有餘悸的樣子。
楊燁微微一笑,說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