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道迷途
接引春懷樓夫婦倆登臨旗艦座艙,諸人寒暄中,肖凡卻愣在當場,馭龍騎催促了他兩聲,他聽若未聞,半個身子倚著半敞開的艙室門,似乎一直在發愣,直到白雪梅主動跟他打招呼,肖凡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聲。
然後,他又愣神了,於艙室內部彼此招呼的喧嚷聲響中,終於手臂橫出,向遠空揮去,作出個斜斜劈刺的動作。
以肖凡當前的能耐,所能操縱的意念波段,足以拉伸引導的力量源流,已然指向純粹意義上的萬物主宰,那是構成宇宙終年不絕運轉的本源力量。
放到孱弱的恆星系,以至更其孱弱渺小的行星地球,那麼翻江倒海、開天闢地,在肖凡的力量參照下,說不費吹灰之力,絕非誇大其事,甚至他自己都認為,這其實是過度謙虛。
然而這一道因循習慣的揮手動作,卻再次落空。
此前肖凡以意念探測,量子級意識海於深海領域的周邊稍作梭巡,已然觸探到百多種大體型魚類和海底節肢動物,要給朋友們做示範嘛,那當然宰幾頭體型龐大的動物,或者製造一些海浪翻騰的顯象效果,無疑更有說服力。
意念驅使物理世界的動能做功,已被證明失效,激起的浪花起伏在肖凡本人的意念中清晰可辨。但龜殼型旗艦靜立懸停的所在,本就是波急浪涌的深海區域,些微浪花起伏絲毫不起眼,更不可能具有任何突兀的顯象效果,於普通人的感知中,那可稱不上展示威能。
而就手一揮,更帶有肖凡的意念折轉,那就是明確無誤的破壞行動。按照他的預見,這一道隔空攻擊擊落海面,哪怕海域之深超過二十公里,也斷然阻隔不了他的龐然力道,力場所經之處,想必海底巡遊的生物會死傷無數的。
海浪湍急,風嘯聲此起彼伏,掀動門側處肖凡的衣袂獵獵生響,很顯然,這一道攻擊又失效了——至少是未曾達到他所想像的效果!
力場被淹沒在海水中,消隱在空氣中,或許僅是被倏忽而過的那幾秒時光吞沒,隨著時間箭頭而流逝了一切,消失在歷史必然過渡的的滾滾洪流中。
所以這一切都是歷史!
許久未曾發生過的疑幻疑真,驀地里襲上心頭。
「所以梨子,我們還需要等哪位朋友嗎?」白雪梅見肖凡眼神渙散,略顯不安地問道,果然話問出口,立時側頭與丈夫對視上。
春懷樓微笑,衝著妻子微微點頭,意示稍安勿躁,這個神秘兮兮、言辭時而張狂時而內斂的肖凡,貌似又陷入了某種沉思狀態。
論起來,如今這朋友關係也是費解,站在春懷樓的立場,跟肖凡好幾次言談不睦,那都可以推向無可奈何,而這位昔日的好兄弟,在朋友間最值信任、重情重義的好兄弟,這性格特徵、行為風格、心思變化種種,可有些猜不透。
春懷樓也懶得亂猜了,或許傾向於聽取楊燁的意見,就照肖凡說話的字面意思去理解,也許是更佳的途徑,起碼能將誤會、有可能發生的誤解消淡於無形。
「不等人了。」
肖凡忽然搖頭,隨手帶上座艙門,坐回沙發椅式的方椅中,然後他提起盛入八成酒液的小體型金屬杯,對著春懷樓揚了揚,意思大概是乾杯,無奈春懷樓手中無酒,青荷正忙不迭地翻檢包裹尋找酒杯,這便就近提起楊燁的杯子,也隨手揚了一下,隨之仰頭飲盡杯中酒。
酒是數種水果發酵釀造,傷無痕親自監工打制,擬將推出的系列商品其中的一個品類,這回隨身帶了些樣品來到宇宙深航的旗艦上,擬待給朋友們試嘗點評的。他年方二十八,卻有十多年的飲酒史,稱不上酒癮難戒,只是對酒興趣不小。
值得一提的是,鍾愛的女友青荷很認可這種酒水的口感,覺得酒精含量再低個幾度就更好了,完全可以當日常飲用水或解渴的飲品。作為傷無痕這樣的酒中君子,那只能啞然失笑了,酒精度數並非來自於勾兌,而是發酵過程中自然生成的。
春懷樓正心下暗贊此酒滋味甚佳,卻聽身邊驚呼聲起,一眼瞥過,只見肖凡手中喝空的金屬杯體驟然癟癱,且在他反覆用力之下,外壁厚達五毫米的金屬杯猶如紙紮無異,被揪成了一團鐵陀。
而肖凡的眉頭更加擰緊了,好像遭遇到一個難以解釋的現象。
「力
一二六四、天道迷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