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影……」
這時候,阿格妮絲忽然間湊過頭,看向高影,緩緩說道:「你見過祖母大人嗎?」
高影沉吟著,他忽然發現,阿格妮絲臉上那陰翳表情淡去後,她的神態和自己真的有幾分神似。
「沒有……」
高影對祖母的印象,一直只有相片,以及一些父親的敘述。1989年,隨著東歐劇變,和北約對抗的華沙條約組織崩潰,柏林圍牆也因此倒塌。那時候,祖母已經重病,但她依舊堅持要求前去德國,見證兩德統一。柏林圍牆的倒塌,代表著美蘇冷戰走向尾聲,第二年高影剛剛出生。父親經常和他提及,祖母見證柏林圍牆倒塌時候的激動情緒。她當時站在曾經橫亘東西柏林的柏林圍牆廢墟前不久,面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幕。那時候,她似乎在追思什麼,這是父親說的原話。
「柏林圍牆……嗎?」阿格妮絲淡淡道:「我們其實算不上純正血統的德國人,如果我們是雅利安人,就不會被海因里希·希姆萊那些黨衛軍,蓋世太保當做奴僕踐踏了。」
阿格妮絲的年齡不可能接觸過任何的黨衛軍和蓋世太保,但她對他們的仇恨似乎不亞於猶太人。
「我們家族的人,絕大多數不是死在那兩大家族手上,而是死在阿道夫·希特勒手中!那個瘋子,口口聲聲說要締造什麼雅利安人的千年帝國!」
「這一點……我很清楚。」高影熟讀二戰史,所以他自然很清楚……德意志第三帝國犯下過的罪行,足以和他們的盟友日本帝國相比擬,這是一個反人類,踐踏人性的惡魔國度。因為有德國血統,所以高影對這一點有更深刻的感觸。但問題在於,黑影教派的所作所為,又有多少立場去指責希特勒呢?他們和這個魔鬼考試,有著千絲萬縷無法割斷的聯繫,不是嗎?
「你剛才說到柏林圍牆……」
但這時候,阿格妮絲卻是露出追思之色:「我母親去世前,一直思念祖母大人。柏林圍牆阻隔著我們,而無論派遣了多少人去西德探查,都沒有祖母大人的蹤跡。母親去世以前,柏林圍牆已經倒塌,但她再也沒有能見到祖母大人。」
「你母親……」高影意識到,阿格妮絲的母親,是他的姑母,儘管現在很難對格爾茲華倫家產生歸屬感,但心頭多少還是對阿格妮絲產生了同情。
他現在明白,祖母為何看到柏林圍牆倒塌,如此感慨了。但可惜……即使柏林圍牆倒塌,她和家族阻隔的卻是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
真的是祖母一手締造了魔鬼考試嗎?高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們兩個居然是表兄妹,我到現在還是感覺難以置信……」董蠍看著這對表兄妹,忽然意識到:「你們的相遇絕不是偶然,而是……魔鬼教室刻意安排的結果吧?」
很顯然,高影就是因為具有格爾茲華倫家的血脈,才會被選中成為考生的。被徵召到這裡,也是同樣的理由。
「確切地說……」阿格妮絲卻是說出了一個更聳人聽聞的想法:「正因為高影你成為了考生,所以才安排你來帶走我。否則,在你之前,為什麼沒有任何考生被考到這麼一道附加題?」
高影一怔,的確……有這個可能!
「自從我父親去世……」阿格妮絲說到這,整個人充滿了悲愴:「我就成為家族最後的希望了。而你,高影,我想就是因為你的到來,這次考試才會開啟。的確,讓我和你在同一個教室考試,是最好的安排。」
高影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
他們的相遇不僅不是偶然,而且是某種必然。
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表兄妹相遇,一起參加考試……一切都被安排好的目的,正是為了便於對他們統一進行考試,來讓他們達到某種「預期」。
祖母所領導的黑影教派究竟和這個世界的德意志第三帝國做了什麼?魔鬼考試為何會誕生?為什麼以永生為誘惑,將高影所在世界的高考學生一批批送到各個不同的平行世界,渡過一次次恐怖的考試?而格爾茲華倫家族,一樣得通過考試,才能得到永生?這個考試的意義究竟何在?
高影愈發意識到,在自己經歷了兩次考試,初步適應後就以死後復活的獎勵引誘自己來到這裡,正是因為這兩次考試已經讓他被判定有了來這裡帶走阿格妮絲,和她一起統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