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力竭,不太能端起鐵鍋了。將位置還給王富貴,自己也盛了飯,與幾個夥計一塊兒吃,幾人說說笑笑,後廚氛圍正好。
「東家」前頭小六跑了過來,急急道「徐世美過來吃飯了,您去前邊看看吧,免得他給您找麻煩。」
徐家酒樓就在白家酒樓的對面,曾經白三山在世時,兩家就是對頭,如今白家酒樓重新開張,往日的仇敵免不了要來看上一看。小六是白溏家鄰居的孩子,對徐家父子曾經如何在白家危難之時落井下石有所了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故而一見了徐世美進門,他就來找人了。
白溏對徐氏父子品行了解甚深,明白小六擔憂,當即隨人前去。
他們是開門做生意的,有客就得接著,趕人的事情是做不了的,唯有見招拆招了。
徐世美已經是個中年人,面貌變化不大,除卻微微凸起的肚子,整個人還算精神,看上去成熟、穩重不少,然而,眉目間的猥瑣氣質還是沒怎麼變化。此時,他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旁,翹著二郎腿,指點著旁邊伺候點菜的小二,一副上門是客,有錢是爺的樣子。
白溏微微蹙眉,壓下心頭的厭惡,主動走上前去,笑臉相迎。
「徐少爺,您百忙之中前來捧場,白溏我倍感榮幸」白溏招呼道,不卑不亢,平平常常,絲毫沒有討好客人的意思。
徐世美裝模作樣晃了晃手中的摺扇,面帶倨傲,晃了晃手中的菜單,輕飄飄道「白老闆,您多慮了,我就是順道吃個飯,看這兒新開個館子進來嘗嘗新鮮。」
「那您吃著,我就不擾您了」白溏仍是笑臉,吩咐著小六贈給徐世美一壺酒,也不走遠,就在大廳里逗留,時不時看看徐世美的反應。
徐世美點的菜不多,磨蹭了小半個時辰不過點了四道素菜,完事還挑三挑四,連連催促上菜,幾次三番將小夥計叫到身邊,一會兒吩咐人擦桌子,一會兒吩咐人換椅子,擺明了是來找不痛快的。
白溏怕一般的小夥計受不了徐世美刁難,將小六留在此處,專門對付徐世美一人。
周圍的人對白徐兩家恩怨都有所耳聞,見徐世美的做派也不覺得意外,只當是吃飯的時候順帶看看熱鬧罷了,言語中少不了將二人作比對。
先說品貌風度,白溏是儒雅清雋,文質彬彬,溫和如風,讓人舒服,言語之中進退有度,雖然年紀小,但是足見風采。徐世美人到中年,養尊處優慣了,就有些油膩,而且他心術不正,目色渾濁,此行專為挑事,單說這白家酒樓與他徐家酒樓場面相似,怎麼也不能用小菜館來形容的,言語中多見刻薄,風度上就失了很多,比不上了。
再說本事作為,白家兩姐弟蟄伏八年,終是將白家酒樓重新撐了起來,身份上,白溏已經是一家之主,一店之長。反觀徐世美,還是個受父親徐昌圖照顧的居家少爺,除了風流韻事不斷,其他的作為是真的一丁點兒都沒聽說過,也就是說,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個啃老的蛀蟲,若是沒有家業在身後,指不定混成什麼樣子,這就又比不過了。
人們酒後閒聊,聲音不覺漸長,這些話也就難免溜進了徐世美的耳朵里。
徐世美頓覺受辱,然而今日他是得了父親的吩咐前來查探深淺,並不好另行生事,只好將這筆賬算在白溏的頭上,頂著一肚子氣吃菜、吃酒,黑著臉離去。至於飯菜滋味如何,他是吃不出來了,更何況,他本身也吃不出來好壞來。
徐昌圖的心思算是白費,還不如自己走上一趟。
「東家,下次就別放他進來了,你看他那臉色,好像咱們欠了他似的」小六一邊擦桌子,一邊抱怨。
桌上碟碟見空,酒壺一滴不剩,就連茶水都飲了乾淨,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徐世美擺臉子給誰看。
「算了,看門做生意有些委屈就得受著,以後指不定還有比他更難伺候的呢」白溏安撫道,暗中塞給小六些銅板。徐世美剛才一通使喚,小六沒少受氣,心裡不痛快很正常。
小六得了獎賞,也就不多說了,卯起了勁兒將桌子擦得鋥亮,快手快腳又去下一桌伺候。
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已經是未時將過。
廚房裡王富貴帶著幫廚為晚上的菜做準備,一旁幾個夥計刷盤子、刷碗。大廳里,老掌柜數錢算賬,小六樓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