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沒辦法強行改變秦青桐的意志,這是當初約定的一部分。作為鮫人的大祭司為了鮫人一族她可以食言可以背棄自己的諾言。但是她的心她的靈魂卻無法違背給予為天地為鮫人一族獻祭的王。秦青桐姐弟的離開與否並不損害鮫人的利益。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的鬥爭比鮫人殘酷千百倍,你若是想清楚了,我自然不會攔著,哪怕並不贊同。」。
秦青桐還是第一次從大祭司的口中聽到妥協,神情忍不住輕鬆了許多。
「我知道,可是如果爹爹在,家人在,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大祭司今天來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說這些話,如果是的話,其實有些多餘,也沒必要。」。
秦青桐的手中拿這一塊瑩瑩的鱗片,眼睛卻沒有在鱗片上,而是在大祭司的身上。
「我知道鮫鱗對鮫人意味著什麼,大祭司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做。你是鮫人的大祭司,父親也是鮫人的王,每個位置都有每個位置的責任所要承擔,即便我憤恨族人的冷血與父親的決絕,但是大祭司卻不欠我們什麼。」。
至少在失去父親這件事上,秦青桐確實沒辦法將這件事怨恨到大祭司的身上。
大祭司當然認得秦青桐手裡的鱗片,也清楚秦青桐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至少眼前是不應該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秦天會給秦青桐留下一個註定無法擺脫的累贅,也不知道蒼玖會把秦玖川託付給人族。她以為她會自己養育的,事實上蒼玖所要面對的處境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鮫人的每一個幼崽都是用巨大的代價換來的,對幼崽的安危她無法視而不見,這個時候也就沒有什麼應不應該了。
自然這些猜測與擔憂大祭司也不可能說與秦青桐,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多負擔越重,而大祭司從來沒有想過用這些負擔束縛鮫人族的孩子們。
「除去大祭司,我還是你傳道的師長。一片鱗片而已,倒是不必念念不忘。比起這些,我跟想知道你對他是什麼想法?」。
大祭司的目光執拗拗地盯著秦青桐身後的易攬垣,顯然秦青桐哪怕想把易攬垣遮擋住,也註定是徒勞無功。
「非要一個答案不可?」,秦青桐有些厭煩大祭司這幅刨根究底的模樣,卻也沒辦法拒絕,她是以師長的身份出現時,就註定秦青桐沒辦法消極沉默。
「非要不可。」,大祭司當然知道秦青桐性子裡的軟懦,這個時候她也沒辦法順從她的心意。只有知道她的想法,她才能盡力幫一幫她,只是這個愚蠢的幼崽卻不一定明白,大祭司也拉不下臉來解釋。
秦青桐沉默了許久,久到大祭司都以為這個小孩兒不打算回答了,這才啞著聲音道:
「不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私人情義我都無法捨棄他,這是承諾也是詛咒,這個大祭司應該認識。」。
姻緣靈犀契在白皙的胳膊上浮現,往昔憎惡的紅痕時移世易這個時候竟然有著一份特殊的驚心動魄的美。
哪怕之前秦天有提過,大祭司隱隱約約也知道一些,但是當靈犀姻緣契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之時,大祭司還是沒來由得感到煩躁不已。
「沒到那個地步,我不能也不應該拋棄他。這是對他也是對父親的承諾,以後這樣的話大祭司就不要說了吧」,秦青桐的聲音有些飄忽像是在說給大祭司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除卻靈犀姻緣契,真正讓秦青桐無法食言的是她空間裡的那棵梧桐樹,不過說服大祭司靈犀姻緣契就夠了。秦青桐垂著眼眸,看似是將選擇的權利交給大祭司,實則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表現得明明白白。
誠如秦青桐所想,大祭司確實沒辦法在蠱惑秦青桐做出違背誓言的話。
「你
想帶著就帶著吧,不過卻不能一直這樣,鮫人的顏面也不能一直扔在地上。」。
一朵如同宛如藍色水晶簇一樣的花兒在大祭司掌心之中緩緩綻放,看似冰冷,卻在不停地汲取著秦青桐的生機。大祭司除去以法力維繫著花兒的綻放,在不做多餘的事情。看似冷漠的眼睛深處卻藏著無言的哀痛與恨鐵不成鋼。
秦青桐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越來的難看起來,縱然心有疑惑,卻仍舊選擇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