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馥投來的複雜目光中,司翊岑的心稍稍一落
她並沒有認為她此舉乃是示威或是脅迫,這便就很好。筆下樂 m.bixiale.com
寧馥對他有所顧忌,也有揣測,他心知肚明。
他也很想將事情和盤托出,卻是不知如何說起。
他怎麼說?
難道他直言說那塊血玉是他姐姐自小便用心頭血餵養,如今在她的身上佩戴多年,竟莫名其妙的並未將她吞噬,而是隱隱有將她認作新主之意?
他自己都還未曾確定的事,怎好開口說與旁人。
他們這一族,自幼都會餵養一隻蠱蟲,由自己的心頭血餵養的蠱,他從未曾聽聞還會再認第二個主人,便就是他們一族的典籍,上百年的史,也未出過這樣的先例。
是以,他打心底里是不太相信有這種可能性的,但是現在那塊血玉顯然在她的身上已經有了異常的反應,他不相信,所以,他想把她帶回東越,然後好好的探究一下,到底這蠱,是認了她,還是沒認。
若是認了,便也就認了。
而若是並沒有,那現在的一切便就只是假象,寧馥,早晚會受到反噬,而他……
在見到她之前,從未想過施手相救,但是短短的時日相處,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改變主意變得仁慈的一天。
不過他自認自己性情涼薄,仁慈這種詞語自然是不可以用在自己的身上的。
他想,自己把她帶回東越也是應該的,不然,若是這蠱真的認了她,而她又遠離這塊血玉,這蠱沒了她的餵養,也是必死無疑。
姐姐已經早就紅顏枯骨,他不想讓姐姐唯一留在這世上的牽繫也化成灰燼。
而對面寧馥隱隱的感覺到司翊岑似乎有些走神在想著什麼事情,她揣測不出猜測不到,便認真的考慮著他方才言勸她去東越的事來。
常規下,她自然連考慮都不應該就直接拒絕。
本能上,她自己也並不想答應。
但是單論起司翊岑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與直覺。
司翊岑不會害她。
她知道這種心思其實要不得,可是這種感覺卻反而越壓制便就越勐烈。
寧馥這人有一個習慣,是在前一世養成。但凡面對需要選擇的形勢,她心底里越傾向於一種的時候,面上便就越是表現的完全相反。
這也是受過特訓的一種微表情與情緒展示,為的就是混淆對方的視聽,故意布下迷霧,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而此時,她心裡傾向於相信司翊岑,本身也想去東越一次,無論如何,司翊岑有一句話是對的擒賊先擒王。
這隻黑手必然料算到她這一局難拆難解,無論她用哪一種方式,進或者退,都會在皇帝的心裡蒙上一層難以化開的猜忌,而她在大周的皇帝面前,本就以猜忌而進入朝堂前,花費了多少心血才勉強得到了一丁半點的信任,而皇帝對她的信任,並非是因為覺得她可以相信,而委實是因為覺得她可以被他控制罷了。
眼下這件事,一個處理不當,也許她暫時無事,但是早晚有一天,皇帝會將她清個乾乾淨淨。
東越這隻黑手,不拔出來,後患無窮。
她再不能過那種前狼後虎的日子了。
即使有韓塵在……
他,也不可能為了她而一舉發兵吧。
人,總是要靠自己,自己的命還是要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踏實。
心裡如此這般打算,但因著本能所致,是以,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落在司翊岑的眼裡,便就是完全相反並不是很信任,並不是很想去東越。
司翊岑的雙目縮了一縮。
眉梢微不可察的挑了一挑。
他想讓寧馥跟他去東越的心思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