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熙寶狠狠甩開了曉精,不改方向,「朝堂里的那些蛀蟲,不管是不是跟玉兒的死有關,我都會一個個的連根拔起,不需要她供。」
皇后一路沖向林乾宮,癲狂的聲音在後宮裡迴蕩,盛怒的殺意傳到其他妃子的耳朵里,都忍不住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清妃坐在銅鏡前,拔下了沉重的金簪,將長長的秀髮緩緩放下。鏡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膚,明亮的雙眸,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卻也是精緻可人。最重要的是……年輕!
她還這麼的年輕,卻已幾樁兇案在手,那些人臨死前的痛苦表情,她還歷歷在目。攤開手心,誰會想到這雙看似柔弱無骨的手,卻能曾握緊嗜血的匕首,輕鬆了結他人的性命。
可這都不是她願意的……
「這叫我怎麼捨得了……」
「不哭,你聰明伶俐年紀輕輕,應該過更好的日子。你放心……」
拓跋珪的話迴蕩在清妃的耳畔,溫暖又甜蜜。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如果這樣的疼愛永遠屬於自己該多好;又或者……讓自己早點遇到他,又該是多幸福啊。
但是老天偏偏要捉弄她,他們相遇得很晚,他們之間有著一條難以跨過的溝壑。如果讓拓跋珪知道,他最疼愛的女兒死在自己手上……
不,清妃不敢想像,如果被拓跋珪知道的話……什麼寵愛、疼愛都沒有了,他會恨她,會囚禁她,甚至會殺了她……
清妃在鏡前抱著自己的頭,用力拉扯著頭髮,淚水簌簌而下。
她好怨恨啊——玉兒,你為什麼偏偏要在那時候出現,你為什麼要翻牆到林乾宮來?就算我殺了你的母后取而代之,我也一定會對你好的。可是為什麼偏偏你要逼我……
清妃抬首看著銅鏡裡面容扭曲的自己,一掌拍了上去,遮住了鏡子裡的人。她拒絕接受那樣兇狠猙獰的自己,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她不是殺人兇手,她是個好姑娘。
「玉兒,我恨你,你毀了我……」
清妃對著鏡子低語嘆息。
「啊,娘娘……」
「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閃開!」
「娘娘……」
突然,外面傳來嚴重的吵雜聲,伴著怒意的腳步聲由遠快速逼近。未見其人清妃就能猜到是誰……
這夜果然是難熬,皇后真是愛極了玉兒啊,她不會善罷甘休,但她清兒也不會輕易低頭。
清妃狠狠抹去眼角的淚水,重整神色,目光陡然一亮。這林乾宮對她來說,就是腥風血雨的戰場。
皇后怒氣盎然的扯開珠簾沖了進來,清妃拍案而起,轉身直面來者。
「皇后……啊……」
清妃剛說了兩個字,腹部猛然一痛,有什麼東西狠狠扎入。略抬頭,就能看到皇后兇狠淒切的容顏逼在眼前,她憤怒、悲傷、兇狠又充滿了怨恨。
未等清妃做何反應,熙寶將利器從她腹中拔出,再次狠狠的捅向她,毫不容情。
屋裡的侍女失聲尖叫,紛紛跪撲在地上不停顫抖。
清妃的腹部一連受到五次連擊,生命隨著鮮血在不斷流失,她能感覺到一朵還未盛放的鮮紅在迅速枯萎。
熙寶深深吐了一口氣,終於鬆開了手,推向清妃的肩膀。清妃緩緩倒在了地上,那面銅鏡正倒映著渾身是血的自己,她甚至能看見鮮血不斷的從腹部的五個窟窿里流出,而扎在她體內的鳳簪透著血跡依舊奪目生輝。
曉精在一旁默默看著,既然無從阻止一個母親面對殺人兇手時的憤怒,她也只能默默的遞上手帕,擦拭掉她手上的鮮血。
熙寶接過手絹,眼睜睜的看著快死的人,將血紅的手指一點點擦乾淨。
「我說過,玉兒怎麼死的,我就要兇手也怎麼死。」熙寶目光陰鷙,向她跨了一步,道,「你以為將玉兒抬到後花園裡,我就找不到兇手了?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完美?」
「哈哈……」清妃面色漸漸蒼白,她哼笑一聲,勉力支起身子,諷刺道,「皇后娘娘,你這麼做實在是太衝動了。」
「是,按照正常的抓捕流程,你應該能再活兩天。或許你還能找幾個人同你陪葬,可是……那是皇后該做的事情,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