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柴房不如尋常的房間,甚至連馬車裡也比不上。若是就這麼睡過去,她真的怕再也醒不過來。今夜下雨,柴房並無一絲火氣,只怕要凍傷。
既來之則安之,凍傷也便凍傷吧。
她低低垂下眼眸,黯然靠近了柴草堆。
何時何地,她沐傾城竟需要依靠柴草來取暖,竟然會被人打成一隻豬頭,竟然會毫無反擊之力?
人生一輩子,真是太長了。當你以為當下的苦難是最苦難之時,是你還沒有遇見下一個更加苦難的事件。
人生如伏筆,每一處伏筆都大的超乎你想像。
但當時,你總是那麼的不經意。
她忍不住笑起來。
就這麼挨著吧。
正冷得發抖間,柴門卻被人打開了。
不是用刀劍匕首任何一個,而是用鑰匙。她聽得開鎖之聲,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起來。
是誰,夜半三更竟然要開門尋她?
她眸光冷如寒冰,直直看向門口,就見房門被推開,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走了進來。
他步履平靜,行走快速,「呲」的一聲劃開了火摺子,借著火摺子的光尋找她的蹤跡。
她努力縮著身體,卻還是看見一雙皮靴站在了她跟前。
抬起頭,男人目光冷冰,雙眉緊蹙。
「是你?」她愕然。
愕然之後,不由得暗罵一聲。果然是被七爺保護久了,忘了自己的活命的套路。白日裡見著這群人,就該知道他們是衝著公子玄而來。
然,此刻說什麼都是空話了。
男人也是一驚,不由勾唇一笑,「果然是你。」
她神色冷淡,避開他的視線。
眼前的男人,正是白日裡險些相撞的那個騎馬之人。那時候,他們大隊人馬往後行走,她斷然沒想到他們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他們其實要找的,就是他們。但那個時候,她卻蠢笨的不知道。
他們的人早說了,有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她,所以她一路趕來荊州都不曾遇到任何危險。所以,放縱自己的戒備。這下可好,她前腳上了陸路,七爺的人後腳離開,她就栽進了陰溝里。
「白日見你容貌姣好,沒想到被丁老大幾巴掌就打成了這個醜樣子。真是可惜了……」
男人慨嘆一聲,略帶惋惜道:「原本,還想著拿你孝敬一下荊州府來的貴人。現下倒好,你連個賣身的妓子都不如,還孝敬個什麼勁。」
他不高興的哼了哼,隨手踢了踢她纖細的腳板,勾唇,「不過……養幾日應該就能復原了。到時候……」
她收回一雙纖小的腳板,不肯被他眼神褻瀆。
他卻倏地蹲下身來,捏住她的下巴,「看著我。」
她不肯,偏要避開他的視線。
他手上用了力,掐的她生疼,「看著我。」
她憤恨地對上他的目光,不屑出聲,「你想怎樣?」
兩個人對視,他勾唇,「論相貌,我好像並不差桓玄吧。」
她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很年輕,容貌竟也是難得的俊秀,一點也不難看。
荒野小鎮,生得這個樣子,又有這個氣度,她總覺得他不該是今日那撥人同道。
「你是誰?」她問。
男人卻甩開了她的下巴,「你不必知道。」
轉身欲走,他又頓住了腳步,「你若是不想死在這裡,或是不想被丁老大玩兒殘了,就老老實實告訴我桓玄的下落。若是你非要傻事,為桓玄賣命。恐怕明日開始,你賣得就不是命,而是身了。」
她忍不住眸光一閃。
他手中的火摺子卻熄滅了。
四野漆黑,看不清房中景色。但他的背影高大,卻清晰可辨。這麼一看,她又發覺這人很高,與桓玄矮不得多少。
「丁老大最喜歡變著花樣虐殺女人,你生得傾城傾國,他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等他玩膩了,他手底下幾十號兄弟,正好分下去玩耍。」
像是自己被自己嚇唬住,他嘆息搖搖頭,「花兒一般的年紀,花兒一般的姑娘,任人踐踏,比妓子還不如,也真是可惜,可惜……」
接連說了幾句,他冷笑一聲,走
第564章 夜探柴房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