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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叔聽出他的意思——憑什麼,就要一直任由人欺凌利用?
沉默了片刻後,低聲道,「可那遲靜姝……奴才沒瞧著有何用處。」
剛說完。
門外有人敲門。
隨即響起個小廝的聲音,「白先生,女子書院那邊……又鬧亂子了。」
蕭墨白朝福叔看了一眼。
福叔起身,去拉開門。
小廝行了一禮,道,「嘉悠郡主在更衣室那邊,打了工部侍郎家的千金李小姐,還差點傷了陳先生。」
蕭墨白有些驚訝,「這是為何?怎麼還會傷了陳先生?」
小廝露出幾分難色,隨即道,「陳先生是李小姐請去的,說落水的遲小姐似乎受了寒。可去時,遲小姐已然離去,只有嘉悠郡主站在更衣室裡頭。然後……」
小廝又看了眼蕭墨白,見他面色溫和,才放下心來,鼓著膽子繼續道。
「然後,嘉悠郡主就說李小姐夥同遲小姐,勾引白先生,是為放蕩!李小姐則質惱嘉悠郡主將遲小姐氣走了。兩人互不相讓,便打了起來,殃及了陳先生。」
說完,不聽蕭墨白的聲音。
小廝膽戰心驚地抬頭看了一眼。
蕭墨白笑了笑,「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小廝連忙退後離開。
福叔皺了皺眉,「王爺,又是因為遲靜姝。」
卻聽蕭墨白一聲低笑,「福叔,你瞧,這不就是送上門來可以利用的機會麼?」
福叔不解,「王爺的意思是……」
蕭墨白咳了兩聲,「遲靜姝有沒有用,就看她如何對付蕭悠吧?」
福叔一愣,「王爺要讓遲靜姝對付郡主?您是……」
蕭墨白轉過身,淡淡道,「蕭藍姑姑手裡的東西,也該拿回來了才是。」
福叔猛地明白過來!
原來這就是遲靜姝的利用價值!
臉色緩了緩,隨即道,「若是她連大長公主府都能禍害了,倒是也不失王爺的一番用心。」
蕭墨白輕笑。
片刻後,說道,「所以,本王也要給她送一份禮,叫她心甘情願地替本王做這齣頭的椽子才是。」
「王爺準備如何做?」福叔看他。
蕭墨白默了片刻後,笑道,「今晚,降仙台有宴席?」
福叔點頭。
蕭墨白回過頭來,慢慢地笑,「那便準備吧。本王也來一次,博美人一笑。」
……
皇城,西郊,某不起眼的農家小院前。
一輛灰敗的馬車上,下來一個滿頭白髮卻通身卷氣的老者。
恭恭敬敬地對馬車行了一禮,然後快速離開。
坐在前頭的馬夫抖了抖馬韁,拉車的馬打了個響鼻,搖搖晃晃地往前。
行過的村民、孩童,都無人注意這輛簡單到毫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一直前行,到了無人的道路上時,駕車的車夫,才拿著馬鞭頂了頂戴在頭上的斗笠。
朝前頭瞄了一眼。
露出俊逸的臉,正是龍一。
車內掀開帘子,龍三鑽了出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便見,前面路邊的一塊巨石上,龍十二咬著根稻草,蹲在上頭。
一見馬車,立馬一笑,躥了過來。
半跪在車邊,「參見殿下。」
龍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盯著遲小姐麼?怎麼來此了?」
話音剛落,車內,森森慢慢的聲音傳出,「進來。」
龍十二一聽這聲兒,心裡就是一抖。
朝龍一看去,卻被無視。
只好硬著頭皮跳上馬車,鑽了進去。
車內。
蕭厲珏姿態松懶地坐在車窗邊,手裡還拿著個信封,也不知看沒看,捏著跟玩兒似的。
龍十二瞥了一眼,頓時後背生寒。
真是沒挑到好時候,怎麼就趁著殿下不高興的時候照過來?
卻聽蕭厲珏問:「發生何事了?」
他想著今天遲靜姝的遭遇,實在沒勇氣直接說出來。
可蕭厲珏一雙森目已經冷冷看來。
他咬了咬牙,單膝跪下,鼓足勇氣地說道,「殿下,今日遲小姐去書院,遇到些事……」
原本派去的人去東宮,沒尋著太子。
便回來報了他。
他問過龍五才得知太子今日的行蹤。
想著遲靜姝的事也不容耽擱,便追了過來。
將書院的事,一一細說。
說完,果然瞧見蕭厲珏那本就寒霜凝結的臉,又覆上了一層冰封戾氣。
他心下直突。
腦子飛轉,忽然說道,「殿下,屬下瞧著遲小姐那樣子,怕是毒素髮作了。您……要不要去瞧瞧她?」
冷著臉的蕭厲珏眼神微變。
剛要開口吩咐去遲府。
龍十二又咧開一口大白牙,朝他小心地笑:「說不準,遲小姐也等著您去,好將那蓮紋的小盅,送給殿下呢!」
如此一說。
蕭厲珏本是幽冷甚至有些緊窒的臉上,忽而淺淺浮起一抹幾乎能稱之為春柔的魅色。
他朝龍十二瞥了一眼,「哦?這麼說……她莫不是還在等著本宮過去不成?」
龍十二一看這表情。
立馬點頭,「可不是!皇宮她又輕易進不得,便只能等著殿下去了!心裡必然是記掛的呢!」
說完,又朝蕭厲珏咧嘴笑。
果然就見,那一雙陰鷙冷眸中,有點點笑意掠起。
方才還烏沉似雷雨墜天的情緒,一剎那,便如清風拂過,雲開天光了。
「去遲府。」冷幽涼薄的吩咐聲響起。
龍十二大大地舒了口氣。
出了馬車,一抬頭,就見龍一和龍三一臉複雜地看他。
「???」
他歪頭,這是被他的機智折服了麼?
……
遲靜姝泡在盛滿熱水的浴桶里,閉著的睫毛輕輕顫抖。
一滴水珠,凝結,又輕輕落下。
她歪著頭靠在壁面上,似是累極。
翠蓮從旁邊走過來,手裡端著個漆盤,上頭一個青瓷的小盞,小盞里一粒藥丸,以及一杯水。
輕聲喚,「小姐,藥來了。」
閉著眼的小女孩兒,這才緩緩地睜開眼,露出一雙雨潤嬌濕的眼。
朝那漆盤上看了一眼,抬手。
水珠順著那光潔如瓊脂的臂膀落下,大珠小珠似的,嘩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