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封推,首發正趕著阿雪阿雲大婚,真是巧。三更,求訂閱~~
外殿的穆雪看到了被大雙小雙拖走的宮女,不用想,她也明白,必是那宮女氣粗膽肥,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在婚典開始之前,劫新郎的胡,讓新娘丟臉,大概以為能進新郎家的門,做個妾,也是個底氣強硬的妾。
穆雪失笑,只要夏侯雲一日不倒,那些撲上來的女人,怕是連她們自己,也說不清她們的心意。
沐浴後的夏侯雲,換上了太子冕服,金冠束髮,白玉為佩,那張臉,極俊,極美,俊美得似乎言語已不能形容,長眉大眼間,凝著一抹冷肅,竟不知從何時起,那種上位者的高貴之氣,俯視眾生的凌人之氣,已融進他的一動一靜之間。
他靜靜地看著她,眉眼彎彎,唇角彎彎,那雙黑眸,明淨柔和,令人覺得,他是個極溫柔、極多情的男人。
穆雪卻打了個冷顫,這樣的夏侯雲,極為陌生,那明淨柔和,根本不到眼底,眼底流溢著冷,寂然,冰寒,那種冰寒,絕非為裝酷、為掩飾生出的冰寒,而是真正的,無一絲暖意的冰寒。
他緩緩伸出手來。
那手,修長,凝滑,指甲圓潤乾淨,皮膚是淡淡的蜜色,細緻得看不到毛孔,如一方絕頂美玉雕成。
這樣一雙手,穆雪亦感到了陌生。
突然地,她生出了逃離之意,奮力推開扶著她的紫薔,掉頭就跑,在她向地面撲去的一刻,夏侯雲抄住了她的腰。雙臂一環,將她抱在懷裡,微涼的手撫過她的額。低柔笑道:
「我的阿雪,害羞了呢!」
並不等她開口。大步往殿外走。
在內侍宮女的祝福聲中,夏侯雲抱著穆雪上了長安宮派出來的輦車。
接下來對穆雪而言,熱烈得喧鬧,鐘鼓長鳴,琴簫相和,禮官悠長的贊詠,夏侯雲一直抱著她,沃盥焚香。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拜天,拜地,拜高堂,寰王那翹得快飛起來的眉梢嘴角,在她看來,充滿要跺腳大笑的森森的惡意。
長樂殿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寢殿裡,紅燭高燒。紅紗飄曳,暖意如深春。
穆雪氣喘不止,歪倒在床上。卻讓被子下的紅棗、花生、桂圓、栗子硌著了,催促紫薔清理堅果,讓紫薔幫忙卸下沉重的鳳冠,脫去冗繁的喜服,又讓紫薔取來食案上食籃里的早生貴子粥,吃了兩碗,然後躺下了。
殿中的喜嬤嬤、宮女都流露出驚訝、懷疑、輕蔑的神情,眼前這位嬌弱得連氣都喘不上的,等不及太子殿下來就脫衣服、吃東西。迫不及待爬上床的女人,真是傳說中那個驃悍無比。打人如吃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嗎?
滿目的亮紅。那麼喜,那麼艷,歇下來的穆雪漸漸神情凝滯,曾幾何時也是流火的紅,張寒執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說,我娶到你了,從大喜到大悲,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穆雪撫摩指上的綠玉指環,眼前的紅,算什麼?嫁給夏侯雲?好一場大戲,哄了天下人,哄不住當事的兩個人。
紫薔望著滿殿富麗,澀聲道:「阿黃阿綠沒能看到少……娘子大喜,必是要怪奴婢的,奴婢幾個受夫人大恩,出……以來沒分開過,阿紅不在了,奴婢想阿黃阿綠得緊,娘子,阿紫想她們了!」
穆雪呆呆看著帳頂彩繡的丹鳳朝陽,喃喃道:「我也想,想爹,想娘,也不知爹娘怪不怪我,想來是怪的。」
「怪不怪的,總有一天會知道。」男聲清冷透澈。
「參見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宮女嬌聲婉轉。
夏侯雲放藥葫蘆放在食案上。
食案上,紫泥爐燃著火,火舌舔著鳳凰于飛的青銅鼎底部,鼎中的水早已燒開。
喜嬤嬤上前,把食籃里漆盤中的元宵放在沸水中滾了一遍,盛在金碗中。
夏侯雲看見那一碗生元宵,眸光縮了縮,掃過殿中的一眾人,淡淡道:「都退下吧,本宮不用你們侍候。」看喜嬤嬤還要說話,聲音揚高兩分,「本宮說,都退下!」
喜嬤嬤再不敢開口,和宮女魚貫而出。紫薔被夏侯雲掃了一眼,寒意頓生,縮縮肩,隨宮女離開。
夏侯雲把生元宵倒回漆盤,擦乾淨金碗,從藥葫蘆中倒出大半碗湯藥,放在青銅鼎的沸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