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役兩年以上的老兵。唐大郎,不該這麼莽撞。」
「的確不該。」
夏侯云:「那些混在軍隊裡的暗樁,突然被關在鳳凰谷,必然著急與谷外取得聯繫,便有人利用唐大郎情急,唆使唐大郎趁夜逃跑,讓唐大郎做了他們試探谷中守衛情況的棋子,唐越很可能是擔心兄長危險,想將他追回,結果兄弟兩人一起去了黃泉路。」
「唐大郎肯聽信挑唆,那個人或許是他熟悉並信任的,」穆雪指著趴在地上的唐越,「唐越還沒死,或許會有你需要的口供。」
夏侯雲試唐越鼻息:「又流血又挨凍,命還真硬,我們趕緊下山,叫人來。」
「好事要做到底,好戲要唱全套,你背唐越。」
「我背唐越?」夏侯雲驚。
「用你的真心,去換鐵鷹騎的忠心。你不背,我背?」
「別!我來吧。」夏侯雲嘴角彎了彎。
於是,守候在山腳下的虎鯊、一騎營和三騎營的很多士兵,漸漸看清,在微明的的薄霧晨曦里,太子和太子妃蹣跚著走出山林,太子的背上伏著一個人影。
有時候,說一萬句,不如做一件事。
從此,夏侯雲仁愛勇敢的形象,深深烙在鐵鷹騎將士們的心上。
鐵鷹騎開始了新訓,基礎的馬術、射箭、搏殺之處,更多的是騎兵的編隊衝鋒回防,演練集團作戰的陣形陣法。颳風。下雪,夏侯雲和將士們一起摸爬滾打,不怕苦。不怕冷,不怕累。不怕髒。中午時分,夏侯雲坐在將士們中間,向將官反覆講解陣形變化中應當注意的事項,強調團體的力量、集團作戰的重要。
凜冽的寒風裡,將士們生龍活虎,鳳凰谷內,軍旗招展,熱火朝天。
將士們還看到。白衣紅馬的太子妃,帶著她三個漂亮的侍女,立馬在高坡上,時而會請太子喝碗熱茶。
有美人觀訓,年輕士兵們練得更加賣力。逢休沐時,便有不少士兵往三朵薔薇花前湊,尤以紫薔招人喜歡。至於太子和太子妃,在他們看來,形影不離,相親相愛得令人羨慕加嫉妒。
讓鐵鷹騎的將士們羨慕嫉妒恨的。還有虎鯊的訓練基本在巨大的帳篷里,吹不到冷風,還能烤火。訓練結束後還有藥池子裡泡澡!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有一天,白初將小鯊拎出去野訓三天,把小鯊折騰成爛泥狗,鐵鷹騎上下閉了口,個個慶幸自己是騎兵。有了比較,夏侯雲得意地笑,將訓練強度提高三成,這一下。誰也別笑誰,都成爛泥狗了。
最熱鬧的地方當屬洗澡堂。人擠人,竟不知自己身上的手是不是自己的手。很多小士兵憤憤被鹹豬手摸了便宜,怒起,鑿冰河冬泳。
一到這時候,夏侯雲就把穆雪堵在帳篷里,開玩笑,那麼多裸男,哪能讓她去看。
每天晚上,夏侯雲都在穆雪的帳篷里讀書。穆雪先後寫下孫武的《孫子兵法》、吳起的《吳子兵法》、孫臏的《孫臏兵法》、田穰苴的《司馬法》、尉繚的《尉繚子》。夏侯雲很刻苦,不僅爛熟於心,更力求字字瞭然於心。穆雪看他消瘦得厲害,給他煲了骨頭湯補身。
有時讀書讀乏了,夏侯雲便吹起他的笳。他常吹起的曲子,曲調明快悠遠,頗似大秦民歌《鶴鳴》,當他吹起這首曲子時,他的神態就變得專注,似乎沉入某種遙遠的記憶,明快的曲調也隨之流露出淡淡的哀傷,穆雪不免心生異樣。深沉悠揚的笳聲,時時讓穆雪想起張寒的簫聲,那些流轉心頭的記憶,在笳聲中起伏,如海潮起落,父母兄嫂,一張張笑顏,最後化作滿目的利箭,滿目流火的紅色。
漸次的,穆雪越來越安靜,除去說兵書,說陣法,沉默得令人窒息,面容亦隱現憔悴。
夏侯雲並不遲鈍,看著她眼底的深恨,眉間的輕愁,便在晨昏時候強拉她外出,或騎馬,或散步,或對坐,並不說話,只默默注視,似在等她傾訴。
穆雪的情緒卻一直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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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霞山莊的丘嬋娟,情緒也不好。
進入臘月,各州城部落的官員陸續到龍城述職,雁棲城丘城主帶了小翁主丘娉婷同行。丘娉婷沒住丘家在龍城的別院,直接到北宮找丘嬋娟,被告知丘妃隨太子在煙霞山莊休養,一刻也不停留,驅車來到煙霞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