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多足的東西掉進了虎油里,就掙扎扭動,大概是因為虎油之前被加熱,它落入其中之後受不住這溫度,扭動著盤成了一個圈兒,片刻後一動不動了。
羅大川瞪大了眼珠子瞅著,這玩意兒還是像蜈蚣。
姚嬰將小碟子拿起來,走到桌邊放下。站在桌子上的金隼低下頭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抬手摸了摸金隼的羽毛,儘管什麼都沒說,但是金隼好像很明白,它不敢去啄那碟子裡的東西。
取了另外一個吃飯時用的小碗,回到床邊,將小碗再次放置椅子上。之後兩手抓住羅大川的小腿,告訴他忍著,她便開始用力的捏。
羅大川發出拖拉機狂奔一樣的吼叫聲,疼的他冷汗瞬時就飈了出來。身體緊繃,他卻是能堅強的忍著,那條大象腿不動分毫。
因為擠壓,之前被割開的小腿肚那兒開始往外流摻著血絲的膿液,散出一股腥臭的氣味兒,盡數滴落在那小碗兒里。
東哥站在一邊看著,他的神色較為複雜,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是眼下又問不出口。
擠壓了好一陣兒,可那大象腿並沒有變細,好似還是那個樣子。
放開了手,姚嬰抬眼看向齜牙咧嘴滿腦門子冷汗的羅大川,「每一個時辰擠一次,不可以偷懶。若是剛剛劃開的這個口子癒合了,那個毛節兒會再次生長出來。到時,你的腿可就不止這麼粗了。」
羅大川想了想,想明白了姚嬰的話,他點頭,「這麼說,那蜈蚣不是蜈蚣,叫毛節兒。它是怎麼生長出來的?最初必定是從皮外鑽進我肉里的。」
「你自己得罪了誰,心裡沒數麼?」站起身,姚嬰認為是誰下的手,他自己應該最清楚了。
哪知羅大川眼睛轉向四十五度角想了好一陣兒,然後搖頭,「小爺這半個多月來得罪的人太多了,數不清了。」他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無言以對,姚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拿起那接了不少膿液的小碗兒,之後走到桌邊,將之前那小碟里的虎油和毛節兒都倒進了小碗兒,融合一起。
東哥雙手負後,佝僂著腰,眼睛盯著姚嬰,她走哪兒,他的眼睛追到哪兒。
那個來送虎油和匕首的少年也一樣,跟隨在東哥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樣的新人他第一次見。
「很好,如此有天賦,又如此鎮定自若手法嫻熟,若說你是新人,怕是也沒人信。這樣吧,先去把那些瘋了的畜生解決了,之後,我就帶你出去轉轉。」東哥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帶姚嬰這個新人了,在長碧樓中學習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我怎麼辦?」姚嬰還沒回答,羅大川先開了口,那條大象腿還搭在椅子上,他猙獰的大臉上都是焦急。
東哥看向羅大川,頭疼之色溢於言表,這樣的新人,他是萬萬不想帶的。
「別想著拒絕小爺。小爺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個鬼地方,沒人值得信任,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對小爺下毒手了,小爺卻根本無法防禦。所以,小爺做決定了,就跟著阿嬰妹妹,她身嬌體弱的,小爺保護她。」別看羅大川長得粗魯,但是腦子還是挺清楚的。這個地方的人都不可信,唯獨還算可信的就是這個同是新人的阿嬰。
一聽他這無理之言,東哥更是氣的頭髮都要炸起來了,「你並不歸我管,若是你真的覺得在樓中待不住想趕緊出去,我可以代你去問問公子。看看有哪位資歷深厚的前輩可以帶你出樓,這樓中有很多比我要更有經驗的前輩,你跟隨他們,更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不說,立功也是輕而易舉。」儘量好聲好氣,東哥又把自己說的不如別人,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羅大川這瘟神別跟著自己。
「你說這些沒用,小爺我打定主意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會改變。再說,你要是沒本事,那你又何苦非要帶著阿嬰妹妹?這不是耽誤她前程麼?」羅大川粗魯的拒絕,同時又噎了東哥一道,噎的他說不出話來。
他們倆在鬥智鬥勇的時候,姚嬰已經洗完了手,就坐在桌邊盯著那金隼。它很高大,她坐在這桌邊時,金隼比她高出一大截。
用手指輕輕地碰它堅硬如鐵一般的爪子,它也低頭,用自己如鉤子一般的尖喙輕輕碰她的頭,這種表現親昵又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
它如此,姚嬰也不由得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