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買兇殺人(標題被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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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稱包打聽的李鷂子其實只料對了一半,劉同確實是隨陳三出府蹭吃蹭喝,不過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地並非魚龍混雜的東市,而是城東一處小有名氣的園子
。乍一看起來這座園子與普通的漢式院落沒啥區別,略呈正方形格局,前有門樓,後有柵居式三層主房,中為庭院,兩側築有帶牆帽的圍牆,裡頭卻是別有洞天。據說此間院落的主人乃一介游商,因家中夫人善妒,便將一幹家妓安置在此招待賓客。不過周遭的百姓卻知這是間半掩門。
半掩門是一種介於暗娼與家妓之間的私娼。齊國眼下明令禁娼,暗娼若是被抓會被直接解往居養院充當洗刷縫補的雜役。另一方面依著漢朝的風俗廣大官僚貴族、豪門大戶卻又可以關起門來蓄養「家妓」以供淫樂。於是乎,便有一些想賺皮肉快錢的伶俐人兒通過投靠在富商大戶門下為奴為婢,以「家妓」之名來行私娼之實。
當然這種打擦邊球的事終究不宜聲張,相關園子往往隱匿於小巷之中,客人上門得有熟人介紹。便是園子裡的姑娘接客,也得先與客人假模假樣地拜過天地、喝過瓢酒方可入洞房,美其名曰一夜夫妻。如此遮遮掩掩的作派也就無怪乎會在民間被戲稱為「半掩門」了。
劉同平日裡也會去東市找賣豆花的邱寡婦瀉個火,但像這等有背景的私娼園子僅憑他那點微末的糧餉斷然是無福消受的。不過陳三之前拍了胸脯表示今日會有貴人請客,劉同自然也就挺直了腰板來此銷金窟走一遭了。
此刻且見陳三同門樓下的保鏢耳語了幾句,不多時便有狎司點頭哈腰著上前將劉同請進了園子。時值晌午,園子裡沒什麼客人光顧。唯有樓閣上隱隱飄來陣陣絲竹之聲,宛如仙樂勾得劉同和陳三不由自主地循聲上樓。
待到狎司引著二人來到三樓的一間綺室,果見內有樂女鼓琴吹笛伺候一紫面紅衫的男子自飲自酌。那人見劉同、陳三入得綺室,當即面帶微笑著起身相迎道,「這位壯士可是劉隊正?」
劉同從軍多年好歹也見過些許市面,卻見他不卑不亢地抱拳還禮道,「某便是劉同。不知郎君如何稱呼?」
「在下宋耕。中山人士,今日能得隊正賞光赴宴,實乃余之榮幸。」說完。這位自稱是宋耕的男子拍了拍手掌,當即便有兩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端著酒肉魚貫而入。
「郎君客氣。」劉同落落大方地朝對方拱了拱手,旋即便與兩眼放光的陳三往客座的位置上盤膝一坐,任由那兩個艷麗女子從旁伺候吃喝。
「哈哈。劉隊正真猛士也。」宋耕回到座位上,端起酒盞朝劉同敬酒道。「宋某在此敬隊正一杯。」
哪知劉同只顧著一個勁地埋頭吃喝,僅是舉了舉酒盞算作回應,絲毫不與宋耕多說廢話。一旁的陳三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深知劉同脾氣暴躁。所以這會兒也只好裝著沒看見,轉而與身邊的陪酒女眉來眼去。
好在宋耕本人絲毫不以為意,由得劉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宋耕暗暗朝陳三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會意假裝醉酒道。「這園子酒水好生烈性,喲喲,俺頭暈也。」
「綠荷快扶陳郎下去歇息。」宋耕順勢囑咐道。
「喏。」名喚綠荷的陪酒女嬌滴滴地扶起陳三離了席,劉同卻是頭也不抬地繼續啃著手裡的羊排。直至將兩壇酒一鍋羊肉吃得一乾二淨,他方才心滿意足打著飽嗝發話到道,「好酒,好肉!卻不知郎君今日邀余來此所為何事?」
宋耕劍眉一挑,抬手示意一眾伶人、美妓退下。待屋內僅剩他與劉同二人後,宋耕這才開門見山地直言道,「余聽聞隊正曾在太史子義將軍麾下效力,不僅使得一手好槍棒,還能百步穿楊,取人首級於亂軍之中
。」
正如宋耕所言劉同確實曾在太史慈的麾下當過差,但由於他行為不檢性子又差,結果蹉跎了多年還是只個隊正。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上而言,若非劉同身手了得,他也無法繼續留在軍府擔任隊正。所以此刻面對宋耕的奉承之言,劉同當即擺了擺手道,「劉某不過一介武夫,當不得如此謬讚。郎君有話直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