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
對於荀彧預估的現象,曹操可謂是感同身受。因為曹軍屯所之中軍戶棄田而逃的事件時有發生。為此曹操不得不祭出極其嚴酷的刑罰來懲處出逃的軍戶以儆效尤,甚至嚴懲各類收留軍戶的世家大族。但就算是如此依舊還是會有人選擇鋌而走險。這一來是因為一部分軍戶如荀彧所言害怕打仗不肯上戰場。二來也與軍戶糟糕的生存環境有關。說到底所謂的「軍戶」其實就是曹軍的農奴,他們沒有自由,沒有地位,不僅要承擔繁重的勞役,還要在戰時充當炮灰,如此細算起來可能還真不如世家莊子裡的蔭戶過得好。
當然齊國的府兵都是自耕農,有屬於自己的土地與資產,有遷徙的權利,甚至還可以送自家子弟入官署的學堂念書。與曹軍的軍戶可謂有著天壤之別。不過就像荀彧所言,一旦打起仗來,常年面對屍山血海,面對不斷戰死的親人,尋常百姓可不見得會為田地持續替君主賣命。這也是同為屯田曹操對軍屯管制相較民屯尤為嚴苛的一大主因。
「文若言之有理。」曹操深以為然地點起了頭,又跟著問道,「何為其三?」
「其三為軍閥。」荀彧豎起第三根手指道。
「軍閥?太史慈業已轉任刺史,齊國何來軍閥?」曹操低頭自語了片刻,旋即仰首道,「文若莫是指張郃乎?」
荀彧與曹操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分析道,「張郃早年為袁紹部將,因與袁譚不和,方才叛袁投蔡。其即非太史慈、張青那等蔡氏親信近臣,又非張遼、高順、高覽那等降將。此外張郃盤踞徐州多年,且帳下將士皆是其親信部曲,非尋常齊將可比擬。故其與齊主名為君臣,實為盟友。而今齊主為收兵權,設府兵制衡軍閥,劃軍鎮剝離軍政。此番齊主整軍雖未觸及張郃根本,然長此以往兩人必生間隙!」
曹操聽罷「必生間隙」四字,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對手的煩惱就是自己的機會。只見他壓低了嗓門朝荀彧追問道,「可否藉機攏絡張郃?」
面對曹操的提議,荀彧手捻長須,不咸不淡道,「據臣所知,御史高藩乃是張郃同鄉,頗有舊交。舊友敘舊無傷大雅,便是讓齊主知曉又能如何。」
高藩乃是袁紹的舊臣,出身河間的他細算起來最多也就是張郃的同鄉而已。但空穴來風的事只要有道縫隙就足夠了眼見荀彧擺明了要使離間之計,曹操立馬露出會心一笑道,「善,就依卿之計行事。」
荀彧趕緊拱手稱諾。可是還未等他話音落下,曹操又突然將話鋒一轉道,「文若列舉諸多阻礙,字字珠璣。然則孤若有心效仿蔡氏均田與民,開設軍府,卿又有何化解之策?」(未完待續。)
第九節 魏宮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