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蟹娘測試器改邪歸正後,終於發出來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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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雨儂
新月如鉤,薄霧如紗。
東萊山山道盤旋而上,算不得崎嶇,越過眼前這個山嶺,便是銅鞮侯府。
有琉璃馬燈照明,三更之前一定趕得到。
不過,蔡吉一行是來做客的。
漢卝人注重儀容風骨,第一印象相當重要,風塵僕僕夜半上門,殊為不智。
目送晚霞日落,蔡吉抬手摘下太陽鏡和面罩。
鏡片來自打劫伽倻國的一盒紫水晶,拋光打磨成毛坯,再加工得到一副太陽鏡和一面取火透鏡。
象牙鏡框則是做斯卝諾克檯球多餘的下腳料。
林飛手搖摺扇,款步走近,和蔡吉並肩眺望天際。
晚霞絢爛,江山如畫。
令狐九卝學著李維亦步亦趨擺卝弄露營炊具,頗為稚拙。
在路上,蔡吉不僅得知這個希伯來管家入境隨俗把姓氏Levi當作姓名,還從健談的老人口卝中領略絲綢之路的風光。
李維服侍林家已歷三代,這次隨扈是來和蔡吉談判的。
蔡吉的誠意很誘人——古蜀寶藏。
豐城雙劍入手,林飛毫不懷疑蔡吉提供的線索真假。
豐城寶劍是前奏,三星堆墓葬的路觀圖才是主菜。
前世蔡吉親身遊覽過的遺址古墓不少,不啻很有價值的籌碼。
林家追求青史留名,雙方一拍即合。
時逢亂世,世家愛命,商賈惜財,紛紛尋找靠卝山。
可巧蔡吉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地盤,手裡有一支戰力不俗軍卝隊,既足夠威懾宵小,又不至於強卝勢到把投資者通吃。
在人脈的經營方面,林飛相當的自信,至少這種掮客的活計,未曾失手。
從鄴城回來就被林飛守株待兔催上路,蔡吉按下脾氣,耐心問起銅鞮侯府的底細。
炊煙裊裊,酒精爐煮開熱水,滴幾滴玫瑰露,正好就新醃製的火腿下口。
蔡吉很會享受,林飛不得不承認。
品味不是衡量貴卝族成色的唯一標準,在蔡吉身上,卻令林飛常常產生錯覺。
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發現並享受美,這是一門學問,一種境界,帶著禪的意味。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卝流。
上次蔡吉請林飛品茗,舉止行雲流水,毫無斧鑿痕跡。
林飛當然不知道蔡吉前世頭頂《牛津大詞典》,腳蹬古琦高跟鞋學習西方禮儀的事。
一想起茶道花道等等的魔鬼訓練,蔡吉更是點滴在心頭。
林飛隨口演說,銅鞮侯夏侯氏是世家之中赫赫有名的「駔儈」,蔡吉自然弦歌知雅意。
現任銅鞮侯夏侯德,師從馬融,《易經》造詣高深,並精擅陰陽學。
娶妻邊氏,膝下六子,長男夏侯修帶家兵追隨曹操討董,死於滎陽徐榮軍的流失。
中男夏侯桓和四男夏侯建不睦;三男夏侯文一心想建功立業,投曹殺敵,被老卝爺卝子禁足;五男夏侯威么子夏侯舒還在開蒙。
自從長子死後,銅鞮侯身卝體每況愈下,家產之爭,就在眼前。
「好漂亮的流星雨。」蔡吉交叉握拳貼在胸口,飛快在心裡許願:「錢!錢!錢……」
「唔,是射手宮流星雨。」李維拈鬚確認。
老傢伙還憑守護石和誕生石的紫水晶,猜中蔡吉是水瓶座。
林飛用揶揄的口氣道:「星辰附離,按天人感應說,今上又失德了。」
漢代發生日蝕,三公按例是要辭職的。而流星雨則被認為是百卝姓離叛的徵兆。
臨睡前令狐九給火堆添上一把艾葉,薰趕蚊蚋。
下半夜她還要從羽絨睡袋裡爬起來值夜,看卝守篝火。
李維在晚禱,林飛聽見蟋蟀夜鳴,歡呼一聲手持葫蘆罐跳起來鑽進林子去了。
蔡吉頭枕汗青竹冊,手握匕卝首,伴著星光入夢。
夜深沉。
第二天午後的陽光一如夢中,普照東萊山。
笛聲嗚咽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