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恪一陣錯愕,望著樓月卿眼底迸出的恨意和堅決,他竟不知該如何勸她。
其實,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她能夠放下執念,放過長樂,也放過她自己,只要她不追究,只要她願意出手,長樂便可以留下,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可笑。
他低估了她的怨念。
樓月卿見蕭以恪神色複雜啞口無言的模樣,倏然想起什麼,她眼眸微眯,眼底划過一抹異色,意味不明的看著蕭以恪的神情,咬了咬牙,開口淡淡的問:「怎麼,二哥你也……捨不得她死?」
蕭以恪聞言,面色一愣,擰眉看著樓月卿,思索片刻之後,才明白她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他忙開口,想要解釋:「無憂,我……」
樓月卿忽然雙手微抬,制止了蕭以恪的話,蕭以恪聲音一頓,擰眉看著她,只見她微微退後一步,雙手緊握,臉上帶著一抹苦笑,低聲呢喃道:「我明白了!」
原來,她真的是錯的,所有人都覺得她錯了。
蕭以恪就知道,她誤會了,他立刻急著要解釋:「無憂,你不要誤會,二哥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頓了頓,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而且,他總覺得,這丫頭心思古怪,好像在刻意壓抑著什麼……
他就怕,她已經猜到了什麼,而不願意面對,所以才這般步步緊逼。
見蕭以恪說不出話,樓月卿嘴角微扯,諷刺一笑:「看吧,二哥自己也解釋不清,說到底了,你們就是捨不得她死,覺得她很無辜,所以個個都希望我高抬貴手放過她,沒錯,她是無辜,她不過是湯卉的一顆棋子而已身不由己,可是二哥,她頂替了我十幾年,心安理得的霸占著原本屬於我的一切,讓我淪為天下笑柄,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對她以德報怨?」
蕭以恪面色微變,忙拉著樓月卿,想要說什麼:「無憂,你冷靜點,二哥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他後悔了,這丫頭本來就心思敏感細膩,對於父皇把她關進牢房,如今又遲遲不肯處置長樂而耿耿於懷,他這個時候勸她放過長樂,只會讓她胡思亂想胡亂猜測。
樓月卿咬了咬牙,抿唇低聲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蕭以恪握著樓月卿的肩頭,耐著性子解釋道:「二哥只是,不想你執著仇恨,我知道你心裡很委屈,可是無憂,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應該試著對自己好一點,懷揣著恨,只會讓你活得很累,你明白嗎?」
聞言,樓月卿面色怔然,定定的看著蕭以恪懇切的目光,她挑挑眉,淡淡的問:「所以,二哥的意思,是想讓我放下仇恨?放我自己,也放過別人,對麼?」
蕭以恪以為她聽進去了,點了點頭:「對!」
樓月卿冷嗤一聲,目露苦澀,擰眉反問道:「那不都一樣麼?」
「無憂……」那不一樣啊……
作為哥哥,他真的不希望她執著於仇恨,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本不該活的這麼累,如果不是當年那些陰謀,她,還有長樂,都會無憂無慮的活著,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她們,她們會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妹,有順遂安逸的人生,是璃國最尊貴的公主,不會有今日這樣一場姐妹相殘的鬧劇,也不會有如今這般僵持的局面。
樓月卿淡淡一笑,微微別轉過身,走了幾步,站在那裡,望著眼前的湖面,淡淡的說:「二哥你希望我放下仇恨,可是二哥,從我六歲那年開始,仇恨就是我活下來的動力,我每一次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我只要一想起我還沒有報仇,還沒有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怎麼能死?我就咬著牙關挺過來了,如今你讓我放下,你告訴我,怎麼放下?」
只要還未達成夙願,她就不可能輕易放下,若能輕易放下,她也不會回來了。
蕭以恪聞言,面色微微動容,有些自責,他不該說那些話牽動她的情緒,讓她胡思亂想,還想起這些不幸的過往。
上前幾步,手覆在她的肩頭,蕭以恪有些自責內疚的低聲道:「無憂,是二哥的錯,二哥不該說這些話讓你傷心,你別放在心上,也別胡思亂想,你若是不願意放下,二哥也不逼你,不要亂想,好麼?」
他真的不該提起讓她放過長樂的話,沒想到只是隨口一提,竟然讓
055:容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