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談宣唇角勾起輕淺的笑痕,他若有所思片刻,負手走到餅攤前,淡聲道:「老闆,做十張餅。」
「是!」王師傅連忙應承,別人可以排隊等,這位大人物可不敢讓等,他面露惶恐的加快了手中揉面的動作。
長歌邪佞的一笑,鳳眸深處,蘊藏了幾許精銳的光芒。
午時日頭偏高,餅攤前又生著火,站久了熱的很,寧談宣轉身回來,「孟長歌,總歸等餅無聊,不如你我一起喝酒罷。」
「咦?好啊,不過……」長歌歪著小臉瞧他,眼中泛起喜悅,卻又帶著抹狡黠,「嘿嘿,誰請客?」
寧談宣氣笑不得,「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長歌似笑非笑,「大美人,你這麼富貴,好意思讓我請客麼?我可是身無分文喲,瞧瞧我這身爛衣裳,跟你同席喝酒,我還擔心辱沒了你呢!」
「所以呢?」寧談宣笑意不減,心下卻道,這少年夾槍帶棒,話中有話,可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長歌傲嬌的抬高下巴,「所以就算你想請我,我還不願賞臉呢!」
「呵呵。」
寧談宣忍不住低笑開來,他一招手,護從上前,他吩咐了句,「你去成衣鋪子買兩套好衣裳,尺寸拿捏好,若大小不合適,當心這位小祖宗削你!」
聞言,護從的臉色,急劇變化,就跟吞了蒼蠅似的難看,那雙恨不得將長歌剁成肉泥的眼神,隱忍不住的表現了出來,長歌「嘻嘻」一笑,忽然捉住寧談宣手臂,故意把臉上的灰塵蹭在寧談宣乾淨的袖擺上,佯裝傷心的悲泣道:「談美人,你對我可真好,可是你的手下想殺我……」
「你……」護從暴怒,寧談宣一記冷眼瞥來,「還不快去?」
護從心驚,連忙低頭,拱手道:「是!」語罷,飛快離去。
「哈哈哈……」
長歌得意的笑歪了嘴角,頭頂卻被人敲了一記,她本能抱頭,生氣的瞪眼,寧談宣不知打哪兒變出來一把鐵扇子,指著她的腦袋,道:「再胡鬧,還敲你!」
寧談宣年齡跟孟蕭岑相仿,那同樣的話語表情,竟恍惚像極了孟蕭岑,長歌眼底忽而濕潤,她大聲吼叫,「我沒有胡鬧,不要再說我是孩子,我已經長大了!」
音落,她轉身就走。
別離一月,她好想義父,思念在這一刻,排山倒海的襲來,她無法壓抑。
「孟長歌!」
寧談宣一個大力拽住長歌手臂,俊臉陰沉,「鬧什麼脾氣?還說你不得?你也就是遇到我寬容你,今兒若換了別人,早將你拿下了!」
長歌鼓著臉,不懼的又吼,「我知道你會寬容我,所以我才跟你玩兒,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理!」
「得了,為這點事,至於哭麼?」寧談宣皺眉,凝著長歌的黑眸不覺深了幾分,稍頓,他道:「除了喝酒,再請你用午膳,如何?」
「哼,我才沒哭!」長歌甩掉他的手,脾氣不減,「我要吃汴京最貴的大餐!」
寧談宣無奈點頭,哭笑不得,這真是個任性的孩子!